第11章 邵春扬的情感抉择：从君兰到熙宸的石家庄之行

    我喜欢事与愿违，因为不善于表达，所以总不能随心。

    为了让我有一个强健的体魄，君兰每天上午都习惯喊我跑步，从初中到高中跑了六年晨操，大学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了，所以我会找各种理由推脱。刘绍博反而很积极，据他说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爱情故事。每天早上君兰都会给我带一份爱心早餐，因为无法进男生宿舍，于是她总是多买一份，绍博每天都有免费的早餐，所以乐此不彼，看来世上没有免费午餐，未必不会有免费的早餐。

    我对君兰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她的无微不至而加深，反而渐行渐远。与君兰的约会也在我的矫情中变得日渐稀松，甚至都忘记了上一次吃饭什么时候。

    入秋的一天我下定决心要联系熙宸，不管结果好与否，我都不在乎，当时没考虑我们能不能在一起，但是我知道这一刻我所做作为将改变我和君兰两个人的生活。事实证明人不能活的太安逸，你永远不知道惊喜和惊吓哪一个先到来。

    俗话说；“万事开头难”，我甚至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，只有一个QQ软件，我总不能问她的联系方式，这样显得自己太没诚意了。我绞尽脑汁想终于灵光一闪，我的高中同学江飞是她干哥哥。据说他们是初中同学，那个单纯的年代男孩儿、女孩儿的友情真的只是一起开心玩耍，他们还喜欢认干兄妹，就这样江飞白捡了一个干妹妹。我跟江飞一直互有联系，因为我们这些差生都喜欢抱团，好的不好的事情都喜欢分享给彼此，包括我跟君兰恋爱，这也为后来的事情埋下伏笔。

    “春扬，一大早你就不消停，影响我睡觉。”电话那头江飞还迷糊着。

    “有正事要说。”

    “有屁快放，我还要继续回笼觉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妹电话多少？”

    “你跟我打电话骂我，还问我要我的电话，春扬你是不是有病？昨天假酒还没醒吗？”江飞不耐烦的说。

    “你干妹妹熙宸，不要开玩笑了。”

    “嗷，稍等我短信发给。但是……”他犹豫了很久最后没说出下文就挂断了电话。不到2分钟，我手机收到一条短信，我迫不及待存上了这串电话。

    深夜，我抱着手机犹豫了一天不知道是打电话还是发信息，此时我已经和君兰互道了晚安。宿舍的呼噜声不绝于耳，各有特色。小孟睡觉好像是打雷，时不时来一声闷响，睡觉浅的我整的已经精神衰弱了，韩世豪新恋情继续发展，幸福的小呼噜带着贱贱的笑容，我登着QQ找到熙宸灰色的头像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小企鹅亮了，是有人添加我好友，我熟练地看了资料异性年龄21岁，我点了同意。

    “这么晚了还不睡觉？”女生怪主动地。

    “睡不着，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女孩儿。”反正也是陌生人，就随便聊天。大家又不认识对方，就算倾诉心里话也无妨，大不了拉黑。

    “想女朋友了？”对方的内容很快回复，还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不是，是一个高中同学。我知道这样对女友不公平，可是现在满脑子是她。”压抑了这么久的情感，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宣泄了。

    “你们男人就是花心，吃着锅里的盯着碗里的。”对方回复的十分迅速，同时跟了一个大怒表情。感觉她对我十分熟悉，说话完全没有陌生人的口吻。

    “我承认这样做不对，我也曾试着忘记那个高中同学，一心一意对女友好，但是越想忘记，她的模样就越深刻。”我无奈的发过去。

    “因为这样你就失眠了？”

    “对啊，就是睡不着。我有她的联系方式，但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去联系？”

    “联系了，你怕背叛女朋友？不联系你又遗憾，哼！男人。”这个女孩总是能猜透我的心思，在她面前我就跟透明人一样。

    “我怀疑你是女孩子嘛？怎么这么了解我？”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。

    “你真不知道我是谁？”

    “我有什么理由知道你是谁？”莫名其妙的话接踵而至，我不知道的是，她竟然是陪伴我无数因为失去而挣扎的夜里，这里先卖个关子，以后会说揭晓。

    “算了不知道也无所谓，你失眠的话我可以陪你聊天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！你了解我们男孩子的想法，那我问你女孩的想法你又知道多少？”

    “别人的想法我不知道，但是我知道假如你是我男友然后背叛我，我会原谅你。”他说的话虽然很普通，但是每一个字都刺痛我的内心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女孩能接受背叛吗？”我十分困惑的问。

    “或许你有苦衷吧！”虚拟的网络世界，我都有点怀疑这是我的熟人，甚至是我的舍友注册的小号在恶搞我，或许他看到我的聊天记录正在忍不住偷笑。我环顾一周，除了自己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，整个宿舍一片漆黑。

    “说再多的苦衷也是我三心二意的借口。”

    “你如果非要这么认为，我就没有理由阻止了。万事从心出发，不要勉强自己的内心，否则你会更加煎熬。”我盯着屏幕看着这句耐人寻味的话，还没回答，紧接着信息又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困了，晚安吧。”她发过来了一个月亮。很少有女孩子这样劝我，竟然为我的花心帮我开脱。这样的好女孩儿真是少见。

    听了她的说法，我也不再犹豫，选择随心。我以为能够痛快的忘记她，哪怕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也好，可是我知道有些人我唯一要做的不是忘记，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自己的想法，这一刻我承认我渣了。拨通了那个号码。熙宸你还好吗？”我支支吾吾的问。

    “刚才很好，现在被你的电话吵醒了，包括我的舍友们都不好了。”我盯着手机屏幕看到时间，已经凌晨11:30了，任谁都不会舒服的。

    “我是邵春扬，大学选了石家庄，你在哪座城市？我想见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在河北政法学院，也在石家庄。”

    “明天你有时间吗？”我忽然又相信缘分了，看着石家庄这几个字，我坚信它就是我爱情的见证。

    “明天我们体育训练，下午你如果有时间就过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明天见。”

    “时候不早了，我先睡了晚安。”

    河北政法学院这座学校我是知道的，从火车站坐公交路过这个地方。但是我们学校在北二环，她们学校在南郊，距离属实不近。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，我决定下午去一趟政法学院，因为迫不及待想见到熙宸找到答案，奢侈了一把，选择了打车。

    花了50元才到目的地，映入眼帘的政法学院，比我们学校破败的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我发了一条短信：“我到了，在你们学校门口。”

    很快短信回复过来：“你是谁？”我悬着的心跌入谷底，才半年时间，我昨天明明都自我介绍了，她甚至都记不起我是谁了，我为什么还纠结这个过往。

    紧跟着又一条短信：“我是熙宸舍友，她在操场上参加运动会排练。”

    操场在哪儿？这是个问题，相信这么陈旧的学校也没有路标。一个妙龄少女从一辆宝马X3副驾驶下来，看她风姿绰约我似懂非懂。跑到他身边问：“美女，你们学校开运动会的操场在哪儿？”

    女的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，只是说了一句：“运动会在北二环的新校区开。”北二环？那不就是我们学校附近，自己五十块钱死的这么冤吗？又从新坐公交车往回走，经过这一来一回折腾我反而平静了许多。

    车上熙宸打过电话来说：“听蕾蕾说你到我们学校了，我请假来门口接你，人呢？”

    我尴尬地说：“走到你们南校区了，在公交车上往回赶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，到了打给我。”她挂断电话，我思索第一次怎么开场白好呢？绅士一点，太做作、嚣张一点，学生没资本、淡定一点，又显得太假。算了见了面再说。终于车子停在她们学校的站牌，远远就看到了她。她穿着运动服，长跑用的专用鞋，好久不见竟然白了不少，特别是眼角白的更突出，还是如同三年前第一次相识那样清秀。

    “邵班长怎么有空看我？”熙宸走了过来，看来江飞给她分享了我不少事情。

    “虚名虚名，那个你吃了吗？”我以为第一次见面就会说出藏在心里许久的话，可是看到她后，那些话还没有到嘴边就消化在胃里了。

    “还没有，这不是在等你。”这次轮到我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“走，带你吃安徽料理，加十八个鸡蛋。”我故作镇定。

    “刚好最近排练身体有些累，确实需要补充营养。”她带着我往食堂走。这新校区比我们学校气派多了，整齐地教学楼，外观崭新，我甚至都数不过来。路过毛爷爷的雕像，他老人家做出亲切的挥手姿势，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油然而生。

    到了食堂我们选了一个包间，我拿过菜单准备点菜时，眼睛呆住了。这标准比我们学校周围的饭馆都贵一个档次，我选了很久没有选出来，最后只能让给她点菜。好不容易凑了三个有营养的菜。一个凉拌豆腐丝、一个拔丝香蕉、一个糖醋里脊。看着可怜的两小碗米饭，我感觉都不够塞满我的嘴，几乎是加一粒米吃一口菜。

    “我想吃玫瑰。”她这么一说我竟然把豆腐丝吐进了碗里，然后又赶快的吃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是一款果肉啦。”

    “哪儿有卖的？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超市呗！”我结过账，胡乱擦了擦嘴。我发现这是吃饭最干净的一次，一粒米都没有浪费。

    “走。”不过我是路痴，根本不知道超市的位置，所以犹豫了许久也不知道往哪儿走，她看破我的窘相，就带着我往地下超市走去。

    来到地下超市，熙宸自然地推了一个购物车。估计这次购物，我一周的生活费泡汤了。走到冷饮区，她拿了三个果肉，标价13.5元，我脑子里迅速计算这些价格。薯片、火腿肠、话梅、曲奇、巧克力、圣代、酸奶。女孩子胃里全都是零食吗？很快我就感觉计算不过来了，大脑死机了。

    背后两给学生一直鬼鬼祟祟跟着我，其实从进超市那一刻我就注意到他们两个了。到了女生专用区，我假装跟着熙宸挑选东西。然后猛地回头，那两个学生匆忙从货品架上取东西往购物车里放，不一会儿两个男孩购物车里就塞满了各个品牌的卫生巾。

    我在扑到熙宸身边嘀咕了两句：“后边两个学生是不是你男友找的托儿，从咱们见面到现在一直跟着我们。”

    熙宸：“我还是单身呢，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两个追求者。”她扭头看到两个男孩儿，两个人知趣的走了。

    晚上我送她回宿舍，一路我们都没有说话，秋老虎肆意，我看她有些冷，脱下外套披在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“跟你女朋友感情挺好吧？”熙宸一句话打破了夜的宁静，也让我如浆糊般的大脑更加千丝万缕了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我想问她当时跟江飞说高考毕业后我们试试是不是真的，但是她的话如一根针刺进我的心里，此时我呼吸困难，眼眶也模糊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，高考分数线下来那一天我哭了一晚上。我的闺蜜都考过本一线，只是因为没有心仪的专业选择了复读，而我三本线都没有过，甚至自己喜欢的英语专业都落选了，选了财会。”我听到她的失落，只恨自己整个暑假所有的碌碌无为，如果我真的关心，真的喜欢，应该时刻去询问她的足迹，而不是像一个傻子一样，认为顺其自然，水总会渠成的，事实证明我真的错了，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我却什么都没有做。

    “刚来这座陌生的城市，周围全都是陌生的人，学着自己不感兴趣的专业，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吗？”她继续说。

    听着她的倾诉，我反而像一个失败者。正是因为自己不善于表达的性格，情感中不会表露的怯弱，才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消失不见了。

    “前面是我们宿舍楼了，有什么想说的话现在说吧。”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，我却不知道怎么来接。

    “我，其实，我想。”我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那等你想明白了再说？”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我们还有没有机会？”我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呢？你有你的班长夫人，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？而且我算什么？”一句话我的心又狠狠凉了半截，多年以后一个我又遇到了这个两难的抉择，当然那也是后话，我望着熙宸走进了宿舍，外套没还我。但是身体再冷也抵不过自己的伤心，我无助的走在他们校园的道路上，看着一片片凋落的树叶，正如我现在的心情，前路黑暗，我甚至都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，拖着失望的步伐我渐渐与黑夜融入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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