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白剑LW 返回目录
云层飘动,今晚只有几颗幸运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。月亮被谁埋入那朵云里?一条黑影翻过3米高的围墙。纵身跳下,草地上铺了厚厚的两层垫子,让他可以既安全又毫无声息的落地,像有人事先为他准备。他原地蹲了一会儿,四下窥探。“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有人来了。”他低声咕哝着,但还是带着警觉蠕动身体爬到监控器下方。然后,站直身体贴紧墙面移动。在围墙的一个角落停下。拉开一辆商务车的侧门,钻了进去。从外套内部掏出一个密封塑料袋。用手机屏幕余光映着看,再提高眼前晃动。里面是一些金色的粉末,份量太少只能隐约看到些许金黄色的反光。他轻轻叹息的说“忙了一晚上才弄到一点点。”他显得又失望又累,躺在车内中排的座位上喘气。
休息了一会儿。他弯腰,动作缓慢的打开副驾驶位的手套箱。按了按键,“啪”一声,门弹开。一本书掉下来。他把密封袋子放入柜子里,再低头去捡书——《周公梦传》。是一本旧书,书封已经发黄,书脊破损,好像轻轻翻翻也会掉页。他躺回座位,把座椅放倒,两腿伸直到主驾驶位上。左手抓紧书脊,把书身上弯,右拇指按着书口滑动翻页,书页“哗啦啦……”翻开。书不厚,片刻就翻了两遍。“破书,妈的。”他轻声骂道,眼神充满了迷惑。他已经看了两年,只能读懂一小部分。书中有很多地方是留白,有些一页里面只有十几个字,有些页面虽然文字详细但他破解不了书中口决。正是懊恼的时候。不远处传来“吱……吱……”的响声——电动伸缩闸门。他皱皱眉头心想:“这么晚还有人来,难道是教授?”。他心中一阵恐慌,三下五除二把书随便往前一丢,拉开侧门,欠身出来,双手抓住车顶的行李架,稍微使劲,双手撑起了身体,腹部贴紧车顶边沿,伸出左腿,鞋底在侧门把手上一刮,侧门慢慢向右滑动,同时腰部发力,摇摆一下,人跳翻到车顶,侧门也轻轻合上。动作娴熟利索,像经过长期训练似的。他顺着水管爬上了五楼,越过阳台。马上转身蹲下,一边低头张望一边脱鞋。下面是一个停车场,只有几辆汽车和几台电动车。
车内的《周公梦传》被夹在中控平台与玻璃的缝隙间。这时月亮探出一点头,淡淡的月光穿过前挡风玻璃洒在书封上,书封一合一闭的敲打着玻璃。夜空起风,吹来厚厚的云朵又把月亮遮盖了,书封也安静了下来。
他没有发现什么情况,放心的舒了一口气。把脱下的马丁靴子、袜子。提在手上,跳跃着来到一间房门前。把靴子放到鞋柜里,蹑手蹑脚的推开门,来到一张帆布床跟前,马上躺下,四肢摊开。口中喃喃自语。片刻后。身心放松,耳朵首先听见“滴……滴……”的声音。脸上的绷紧肌肉展开了,他闭上眼睛把注意力集中于耳朵,耳根抽动了几下,好像在发送或者接受某种信号,他在努力倾听:门外是安静的,然后是四楼也是安静的,三楼,二楼也一样。没有特别的声音让他怀疑,到了一楼,几个人的步伐声和轮子与地砖的磨擦声(四个男护士推着一辆救护床)。声音暂停,听到了“达达达……”的汽车发动机声音,步伐与磨擦声再次响起。“达达达。”的声音停止了,急促的跑步声越来越响,“砰。”一声过后。磨擦的声音沉重了许多。“有病人入院?”。他好像不是在听,而是亲身在现场目睹了整个过程。他猜对了!
病房内一盏15瓦的壁灯发出淡淡的白光。墙上的电子挂钟显示温度27,时间为6:00。床头柜上的机械座钟发出“嗒……嗒……”的齿轮声音,秒针越过表盘上的12数字,继续往下走,同时。旁边的手机一阵震动,屏幕亮了,6:00的数字占据了整个屏幕。
一名上身穿黑色长袖紧身内衣,黑色牛仔裤的男子,坐在帆布床上。光脚着地,左脚背上隐约散发出金色的图案。二头肌粗壮,手肘撑在膝盖上,张开手掌上下擵擦着整个脸部,然后低头,把蓬乱卷曲的长发从前额一直捋到后脑,抹到发梢的时候双手已经接触到背部,他抓紧发梢用力往后抽一抽。仰头。在床上摸了一顶黑色棒球帽套在头上,左右手同时把腮帮两侧的头发拨回耳背。此时,后脑浓密巻曲的头发如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。他用力深呼吸后站立,个子不高,1.7米左右,肩部宽而厚,结实的胸大肌撑起内衣,然后紧贴健美腰腹部。瘦长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,鼻梁有西方人的直挺。眉毛粗而长,像用笔一根一根的画在皮肤上,斜着向外生长,眨了眨单凤眼。在昏暗的房子里如同打开了一对绿色小灯,目光洒在病床上的少女——昏迷了三年的妹妹。
少女的右边是房门、衣柜、床头柜上整齐摆放了四只公鸡款式的布娃娃。床边的输液杆挂着输液瓶,正一滴一滴注入胶管。他用手轻轻摇晃瓶子,听到了液体的流动的声音,又立刻扶稳瓶子,好像害怕会吵醒少女,他苦笑了一下。如能惊醒她那该多好。眼睛顺着输液胶管一直查看到女孩的右手背上,她的鼻孔贴一根氧气管,脸上似笑非笑的躺在床上。他转身来到床的左边慢慢的拉开窗帘,打开了一半窗户。早上第一娄阳光爬到他的脸上,但他感觉不到温暖。他挪出床边的椅子坐下。抚摸着女子左手说:
“早上好,英子。”他脸上没有呈现任何表情。阳光慢慢的从窗台滑落爬到地面,它大方的让出位置,把晨风请了进来,劝房间内永远是27度的空气离开。晨风搜索了一遍又一遍……然后,又把位置还给阳光,阳光缠上他的后背。
身边床头柜子上的手机闪烁了一下,屏幕出现一条微信信息。
他看了一眼信息。摁住手机回答说:
“可以。”
房门的银色球形锁缓缓从左向右转动“啪”,门打开,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小个子,胖乎乎的男护士,圆脸寸头戴一副圆形框眼镜,靠墙站好。随后一名女护士推着一辆两层的医用手推车进来,停靠在床尾。
“小黑哥,她是新来的护士。”男医护轻轻的说,语气帶点怯懦。
“早上好,我是医护孙嘉璐,叫我璐璐就好啦。”声音清脆悦耳,露出白的发亮牙齿,留海下是一双弯月形的眼睛,水嫩的脸上镶嵌两个小酒窝,说话间像夜空闪烁的星星。
小黑毫不在意的提了一下头。动作快而且不大,近距离也很难察觉他的头部动作。他还是雕塑般坐着。他们轻车熟路地把几箱药物放置到衣柜旁。璐璐来到床边细心的重复了刚才小黑的动作。检查着各样医疗设备。然后摸一摸女子额头,温柔的说:
“海光哥,她多久没洗澡了?”
“有几天啦,张姨生二胎休产假了。”男护回答。
“对,是的,今天是第五天了。”小黑站起来说话。帽子压得很低璐璐只看见他的嘴巴在动。
“妹妹!我叫璐璐,咱们先洗个澡吧,然后再活动活动身体好吗。”她的一句妹妹让昏暗房间变得明亮。阳光开始亲吻白色棉被。让小黑感觉到温暖;不是背后的阳光是从体内发出热量。
“哎呀!我真的不要脸。可能你才是姐姐。”璐璐接着嘻嘻笑了笑,微微的把目光投向小黑,很快又低下头。
“我妹妹,小英她……她今年二十岁了。”小黑抬头露出眼睛回答。
他太久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样亲切的称呼。即使是相依为命的他也没有对妹妹这样温柔的说话。
璐璐抬头看了看室内温度计,要求先把温度调高到32度。避免病人擦身体时着凉。海光正想行动。小黑抢先取过白色的摇控器,对准空调摁到32度。璐璐低头整理小英的长头发,奇怪的问:
“头发为什么有香烟的味道。”她抬头看海光,海光摇头表示不是他,“我不会抽烟。”然后转头望着对面的小黑。此时的小黑脸上终于呈现出人类的表情——惊讶!璐璐以为他不相信,要求他过来亲自验证。此刻的小黑像一个在课堂上犯了错误的小学生,等待老师的批评。
小黑原地不动,气氛有点尴尬。
海光走前几步在璐璐耳边轻声说:
“他没有嗅觉和味觉。”话毕,三人沉默了一会儿。还是璐璐首先动起来,从衣柜里取出新的睡衣、毛巾、进入浴室。经过小黒身边时候压低嗓音说:
“以后请你到外面抽吧。”
璐璐对海光使了个眼神,他点头,打开了房门站在外面。只有小黑原地发愣,腿像生根似的。他在寻思香烟的味道!每次都会抽完烟他才进入房间,不过睡前总是抚摸妹妹的头发,脸颊,亲吻她的手背,三年多来从未停止。
“为什么还不出去,病人要洗澡。”从浴室出来的璐璐一脸奇怪的问小黑。他终于回过神,抓起黑色的棒球外套离开房间,关门前从门缝里再次看了妹妹一眼。阳光已经拥抱着她。他在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一对黄色马丁靴一边穿鞋一问身边的海光。
“那来的。”
“医护学院毕业,在市里甲级医院实习了半年,院长从六十人中选中了她。除了工资高了一点,啥问题都没有。”
“多少?”
“税后应该是七千出头,专业知识强,有耐心,不会嫌弃帮病人洗澡,这回你可以放心了。”
“光仔!钱不用替我担心。”小黑穿好鞋,重新压低帽子,看着光仔一字一字地说:
“再出现忘记换药瓶,院里不需要你这种医护,不过在外头我可以保证,你下半辈子的生活一定需要一名护工。”
海光猛然抬头想解释:那天他是临时调来照看你妹妹的,上了一天班,晚上还要当看护。太累了睡过头才忘了换药瓶。但看到他钟馗般的眉毛、杀气腾腾的眼神就把话咽回肚子。他委屈的低头说:
“对不住。”
小黑穿上外套走向电梯。海光看着小黑离开才想起来院长的话。
“小黑哥,院长叫你下午2点到他办公室开会。”小黑没有回头,也没有回应继续走到电梯口,按下降落键。海光看着他背影,一肚子闷气和不解,就一普通司机跟脑科教授兼院长开什么会。不是什么王亲国戚,院长却供吃供住,还负担他的妹妹医疗费用。小黑已经离开海光的视线。他自言自语的说:“运气好呗!”
小黒所在医院是以脑科、术后康复的私立医院——阳光医院。规模不大,二十几号人。设备还会让人感觉陈旧。不过,院长冯刚教授却是国内外响当当的脑科专家。十年前他放弃了美国的百万年薪,与妻子一同回国。供职于市内的甲级医院,不到两年又离职,之后业内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。当他再次出现,已经是阳光医院院长的身份。“阳光医院”再普通不过的名字,更评不上什么级别。令业内人士关注的,除了冯刚教授。剩下的是天价医疗费——费用是每天算,十万元为单位。可以说阳光治疗的病人——非富则贵。
小黑来到后院,把草地上的垫子收回商务车里。然后开始每天的锻炼。有氧运动、力量训练、拳击散打,是从小养成的习惯。小黑现在锻炼身体第一、为了能长时间照顾妹妹。第二、保持战斗力找出伤害妹妹的凶徒。
一小时后,他满身大汗躺在商务车的中排座位里抽烟。这辆车只供他和院长使用,冯院长很少用车,他不是在医院里,就是岀差。所以小黑可以把车私有化。
妹妹以前总批评他抽烟,小黑也曾经与香烟断绝关系,后来妹妹受伤昏迷,香烟又成为他的“日常伙伴”。他一根接一根的抽就像呼吸空气一样。他白天无事可做,活动范围不是病房就在后院锻炼,如果还有的话就是待在这辆国产商务车中,长时间一个人:或发呆,或思考,或回忆。但他无论如何努力也记不起当年雨夜斗殴的情景,仅仅记得,他以一对三,自己受伤昏迷了几天,但妹妹从此昏迷不醒。最后一根香烟从手上滑落地面,直到熄灭。但心中的怒火无时无刻地燃烧着他。
从后院出来,他发现了一辆陌生的日本轿车,停在前院的角落里,像故意不想引人注目。医院病人不多,车也少。但停前院的都是病人或家属的车——豪车;有些还是国内没有的。当小黑看到那辆平民化的轿车,心感奇怪。再往前走,车牌进入视线,白色的车牌——警车。医院病人大多是从其他医院转过来。由警车直接送来还是头一次。如果说小黑在医院待的时间长了,可以察觉微小的变化,这也是对的,不过还是从他三年前失去味觉和嗅觉后,他才变得异乎常人的冷静和专注。他心中猜想“这次的病人不是一般老百姓。”
时间来到下午2:00。小黑已经坐在五楼的院长办公室。一直守时的冯教授还未出现。2:36分。冯教授终于到达办公室。他身穿三件套西装显得温文儒雅。1.9米的身高魁梧奇伟、国字脸,大背头。浓密的头发里找不到一根黑发,双目有神。脸上的皮肤紧致滑嫩,难以相信他已经将近六十的人。感觉更像模特或者是运动员。跟随他进来的是一位身穿大红旗袍的金发女郎,是近期从美国聘请的助手爱丽丝——美国白人。
爱丽丝一边把文件摆放在办公桌上一边跟小黑打招呼:“hi,吊黑。”
小黑勉强点点头。冯教授朝爱丽丝笑着说:
“爱丽丝,是小(xiǎo),不是吊[diào]。吊字在中国生活用语中是脏话啊,要注意发音!”
“噢!sorry,吊黑……”爱丽丝表情总是很夸张,她张开双手想过去拥抱小黑以示道歉。小黑马上站起来退后连连摆手摇头。
“爱丽丝,你先去休息吧,今晚会很忙。”冯教授说完,脱下外套。坐下大椅子上微笑对着他俩人。
爱丽丝离开后。冯教授向小黑招手,示意他坐下。
“新来的护士见过了吗。”
“嗯。”小黑低头应了一声,接着问:“教授,英子的情况有好转吗。”
“稳定……小黑你在怀疑我的专业能力吗。”冯教授轻声细语的回答。
“如果是以前,或者换了其他的医院,医生。你妹妹的情况他们早就下了结论,说什么脑死亡没有生存机会。”小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医学名词,但他不理解。妹妹明明有心跳,就是活着呀,别的他一概不想听。
“我个人觉得这是不负责的言论,起码没有作最大的努力。心脏功能正常就代表活着,活着就有机会。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吗,小黑。”
“有!英子还是有机会能醒过来的,是吗教授。”小黑表情坚定的看着眼前的冯教授。
“理论上是可以的。”冯教授点点头,笑容充满了希望,小黑每次听到这话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。
“新来护士你满意吗,如果不满意,我还可以再换。”
“不 ……不換。”小黑摇头回答。
“好吧。你满意就好。今天我换了一款新的营养液,是德国进口,针对你妹妹情况临床效果也很好,不过他们还没有量产,没有上市需要订购,价钱也比之前药水贵了几倍。”
“啊!”小黑听到后,张开嘴巴一时语塞。
“呵呵,费用你不用担心。”冯教授安慰道:
“我承诺的事,绝不食言,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挽救她的生命。这也是医生的天责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就算断药后24小时也不影响身体机能,可以解决一旦不及时换药水而造成病人伤害。所以你不必过于担心准时换药瓶的事。”
孤儿院长大的小黑,虽然没上几年学,但也听明白冯教授的意思,就是想让他专心为医院工作。
“我明白。”小黑坚定地说“是今天晚上吗。”
“对。”冯教授稍有失望的回答“昨天晚上病人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,我本来打算通知你,唉!我还是试图通过药物来控制病情,最后失败了。现在药物对他起不了多少作用,不能再拖。”
“教授,病人家属会相信我们的方法吗。”
“除了我和你,日本的空灵,暂时还没有第四个人相信有梦魔的存在。他们要的是结果,我们的责任是还给他们一个大活人,他们眼中健康正常的人。”冯教授说完后,离开座位来到吧台调了一杯咖啡。
“小黑,到底是潜意识的影响,还是宗教说的梦魔,这几年来你应该比我体会更深吧。我不能进入人脑的意识层,但你可以,暂时也只有你拥有这种天赋。说不准因此能挽救你妹妹。”
“我也不确定,有时候只能看见一些零碎的影像。”小黑走近冯教授苦恼地说。
“那是因为病人的意识太弱,或者说病人是一个不着调的人。”
“哦!如果病人的意志力强,影像应该是清晰可见?”
“是的小黑,你越来越聪明了。”冯教授用手指头点了一下小黑的前额,继续说“还记得上个月的病例吗。”
“教授你指的是八十多岁的那位老爷子。”
“就是他,他犯了老人痴呆症。常常梦里出现年青时代从军抗日的情境,而且描述得非常清楚。入医后我催眠了他,而且不是一次。为他作了详细的笔录。后来的事你也应该记得了吧。”
“后来,出医前一天他找我聊天,他说年轻时候有个小战友,样貌很像我。”小黑望着窗外回忆起那位老爷子。
“对,就是你。住医前的记录内容没有提到小战友。当你潜入他的意识层,他的记忆里或者说他的生命中肯定了你的存在。太神奇了小黑。”冯教授呷了口咖啡兴奋的说。
“他梦见我。我与老爷子在同一梦境里出现也有可能啊。”
“有可能?但这种机率很低!小黑你理解错了。同一个梦这样的解释是不可靠的,至少我从医以来不曾发现。人脑太复杂和神秘了。梦境与意识或者说幻想与记忆是截然不同的状态。能理解吗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小黑越听越糊涂
“OK。让我们好好想想。老爷子回忆抗日时期的这段画面是真实的。铁一般的事实,对吧。你进入他的记忆中如看电影,但是,你又不是纯粹的观众,你也是电影的一部分,他能看见你,你也能看见他们。重点是你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,因为这是历史,已经发生的事实我们没能力改变它。如果你潜入的是别人的梦境,你既可以看到也可以改变它,取决于你意志力的强弱。因为梦是假的、是幻想,好比用粉笔在黑板上随便涂鸦,我们可以随意删除或添加。”
“嗯.....”小黑似懂非懂的低头深思。
“我不是让你做点什么来区别是梦境还是记忆吗。”冯教授一手搭着小黑的肩膀问道。
“我有,上次来说吧。我正想捡起一把手枪,画面开始闪动、模糊,感觉像电脑黑屏了。”小黑抬头问冯教授。
“你害怕了吗?”
“不害怕,只是不知道怎样处理。”
“哈....是设备出现故障,”冯教授爽朗地笑笑“爱丽丝花了大半年时间重新设计、安装,反复测试过了,以后不会有问题啦。”
“谁?”
“爱丽丝呀。”
“哪个见人就抱,抱了要亲的傻大姐。”小黑惊奇的说。
“小黑,不要胡说。这是西方人的礼仪。不要小看她。她二十出头已经是美国电子工程博士。她的祖父更是磁力共振的发明者之一,也是著名的脑科专家,她的父亲是我同学。所以才能请到爱丽丝为医院工作,有针对性开发设备。”
“现在实验室病床是她造的吗。”
“对。”冯教授看看腕表“今天到此为止,回去休息吧。”冯教授拍一下小黑的肩膀,坐回了办公椅子上,把桌子上的一份文件递给小黑,“这是病人的个人资料,你拿回去看吧,以你的记忆力,一个下午应该可以记住了。”
小黑接过文件正要开门离开。冯教授突然喊停了他。问小黑《周公梦传》研究得怎么样,有没有新的发现。小黑心中咯噔了一下,不知怎样回答。幸好是背对他,冯教授没有察觉他的异样,书。小黑看了也能懂(一小部分),不过他不想如实告诉冯教授,起码现在不想告诉他。小黑想留个心眼。他明白冯教授对自己和妹妹的付出是有条件的,只有他。才可以潜入人类的意识层,了解医学所不能涉及的神秘领域。小黑不确定那一天冯教授解决了他的“难题”,妹妹还能否得到医院的优待。所以他心中打算,只能等妹妹病情有好转,他才会无所顾忌的地跟冯教授合作。
“还有很多看不懂,教授看不明白,我也不可能看明白啊。”小黑小心翼翼的回答,不敢正脸看冯教授。
“是吗,再试试看吧,宗教类的古书跟现代人的学历高低没有任何关系。”冯教授稍有失望的说。
“是悟性!忙完这个病人,我会去日本找空灵禅师探讨一下这本书。你空闲的时间多呆在医院看看书,不要乱跑,能办到吗。”
“能,能!”小黑回答后紧张的开门离去。
小黑回到妹妹病房看到医院维修部的同事。他们在忙着更换监控器。原本只有一个监控器,今天收到院长指令更换新的同时在对角加多一个。听到维修部同事的话,小黑真心感激冯教授无微不至的照顾。前几天他在维修部随意问了问监控器的保养问题,教授知道后马上安排更换。为的是让小黑安心工作。如果晚上教授有任务交给他办,一定有保安代替他照看妹妹。还有监控室也是24小时有保安人员值班。
时间来到了16:35分。他要睡觉了,养精蓄锐来对付今晚的工作。他反锁房门,躺在墙根下的帆布床,手机调整为静音,点开闹钟功能——23:35分。收入床底下。脱下帽子、鞋、袜子。
闭目默念咒语,“摩诃般若波罗蜜多……摩诃般若波罗蜜多……摩诃般若波罗蜜多……”。人慢慢的进入了冥想状态,几分钟后他发出了轻轻的鼾声。
23:30分小黑睁开了眼睛,紧皱双眉,目光锐利。站在妹妹的病床前直到闹钟响起。
他打开房门,保安已经在门外站岗。他朝保安鞠躬道:“我妹妹今晚拜托你了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保安站直身体回答。
住院部8楼电梯门打开。小黑精神抖擞迈出电梯。双手推开这层唯一的大门——实验室。爱丽丝歪着身体坐在电脑椅子上,右手肘撑着桌子张开手掌托住腮帮,左手朝小黑软弱无力地挥动“黑”。然后打一个哈欠。冯教授也朝他招手,小黑来到冯教授跟前点了点头。
“启动吧。”冯教授朝爱丽丝说。
爱丽丝打了两个哈欠。右手还是托着腮帮,左手食指懒羊羊按下电脑回车键。“嗡……嗡……”。实验室的灯全打开了。房中心木地板上画了一个十五米直径的奶白色圆圈。圆圈内有一张床,长5米宽1米。小黑走前一步,右手摘下帽子,然后脱去外套丢到帽子旁。
“黑,你干什么!”爱丽丝又打个哈欠,眨着眼睛说。
小黒没有理会爱丽丝。继续把马丁靴,袜子td。
爱丽丝双手交叉抱胸仰靠电脑椅子,饶有兴致的看着小黑脱衣服。当牛仔裤脱去。爱丽丝顿时瞪大眼睛双手垂直,上身探了出去。她看到的是一条金光闪闪的左腿,除了脚指头,小黑整条左腿像裹了一层黄金铠甲。“哦!”爱丽丝由衷发出赞叹,“太美了。”她转头望着冯教授说。冯教授背手非常淡定的站着,像看到了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爱丽丝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脖子伸长脑袋左右移动。她急切想知道纹的是什么:一条尾巴,从脚背开始缠绕经过小腿、膝盖、大腿然后的进入臀部。缠绕之间只露出极少皮肤。
小黑把上衣也td。纹身穿过内裤来到腰部,斜着爬到右肩。背部1/3的地方都是金色纹身,灯光下更显耀眼。
“教授,可以戴帽子吗。”小黑背对着他们问道。
,“可以。”
小黑转身弯腰捡帽戴上。爱丽丝现在看到了小黑的正面。她擦拭了几下眼睛。这回看得够清楚了:是一条金龙,龙头贴满整个右胸肌,嘴巴微张,触须缠绕着脖子纹到下巴位置。随着呼吸像抚摸着喉咙。左肩是一只龙爪,栩栩如生地抓紧皮肤。这一刻爱丽丝被惊呆了。虽然美国人也热爱纹身,但面积之大颜色之异。她从来没有见过,不由自主的说:“NO! 金色纹身,NO……不可有金色的纹身。”
小黑原地跳起来像平时运动前的热身。他的皮下脂肪极低,更显肌肉的发达。
此刻的爱丽丝好奇的目光围着小黑全身上下左右打量,像少看一眼纹身就会马上消失。一片一片金色的鳞片清晰、立体。好像不是纹更像从皮肤里长出来。随着肌肉的抖动,鳞片更加生猛和耀眼。
爱丽丝自言自语的说:“一条金龙,尾巴缠绕着左腿,身体趴在后背上,还有……”她发现了小黑左右手也有许多的纹身——有黑色、黄色、绿色,颜色不算特别但图案却很怪异和面积很大。
首先手腕位置是一个黑色圈,像套上运动护腕。仔细看却是一圈细线接着一圈的纹,之间留有细缝,犹如商品的条形码。接着前臂内侧是一个长三角形,尖端指向手腕,后面连接长方体,像路面上的标线箭头,尾端一直来到二头肌,连上一个空心圆。“长三角、长方形、空心圆。组合一起是什么?”爱丽丝看着看着入了迷,抬起小黑双手左右对比的看:图案是一样的,区别是左手图案比右手的长。
“船锚?对吗,黑。”爱丽丝突然大叫一声。小黑闭上眼睛,叹气摇了摇头。
“爱丽丝,来日方长,以后慢慢看,你会明白的。”冯教授微笑着说。
“uncle,现在告诉我。”爱丽丝跺跺脚说。
“现在是工作时间,好吗。马上到凌晨了,回去准备吧,宝贝。”冯教授温柔地解释。他的修养极好,从不发脾气。与他一起工作是一种享受。
“OK!OK!”爱丽丝松开小黑双手,回到自己的桌前。
“继续。”冯教授朝爱丽丝说。
爱丽丝在电脑上迅速操作了一遍,再次按下回车键。5米的长床中间位置的左右床沿两边,慢慢升起一对弧形,长度半米。没有声音缓缓延伸着,最后在中间相接,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半圆,直径一米的半圆。冯教授拍了一下小黑的背部,小黑心领神会。躺在床上,头部伸入半圆内,片刻后,实验床的边沿伸出许多的细线吸附在小黑的皮肤上。
实验室的大门再次打开,四个男护士把病人推了进来,合力转移上床,与小黑头对头的躺下。
“今晚辛苦了,你们在外面待命吧。”冯教授对护士挥了挥手。
“uncle!”
“爱丽丝开始。”
“嗡……嗡……”天花板一顶锥形的金属物缓缓降落。在距离地面2米的时候停止了。地板上的圆圈也发出亮光,开始时是淡淡的奶白色,只有家用吸顶灯的亮度。一会后,房间内的灯全灭了,剩下只有圆圈的白光,锥形金属物再次降落。圆圈亮度开始增强,射出1.5米高的光柱子,最后变成圆形光墙与上盖无缝接合在一起,机器声音停止。一个蒙古包形状的设备出现了。锅盖顶部伸出了一根杆子,亮着绿光。
现在的爱丽丝变得严肃起来。秒变成一位演讲家:uncle,设备已经准备就绪,现在不需要任何电源线,因为设备的能量来源于手机信号。房顶设置了接收器,它可以把闲置的手机信号吸取过来为它供应能量,uncle,你可以检查一下自己的手机,就算是关机的状态,手机的电量也会比平常消耗得快。还有信号是从各方吸收过来,形成了一个反射面,随带而来的抗干扰功能也会自然提高了,因为信号现在是我们的能量也是我们屏障。肉眼看不到的信号屏障。可以说美国的人造卫星也定位不了阳光医院,我们被世界上最大信号屏障隔绝了,进入了隐形状态,起码这4个小时内世界上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干什么。
“不是6小时吗。”冯教授有点惊讶的问。
“能量增强,干扰降低,缺点是维持时间减小。”爱丽丝耸耸肩,做了个鬼脸。
“天啊!小黑不知道!”冯教授担心的说。“希望小黑提前完成任务吧。”冯教授内心默默的祈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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