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白剑LW 返回目录
一星期后。小黑在五楼阳台看见了李开山。他穿上了休闲服,在家人的陪同下,来到了前院停车场。今天他出院了。送他的是冯教授与爱丽丝。他伸出右手与冯教授握手道别。小黑压压棒球帽子,眼睛眯着,胸膛起伏,念动咒语,“摩柯般若波罗蜜多。” 瞳孔收窄拉长,视力提高。顺着李开山的右手一直看到脸部。他精神不错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,听到了他跟冯教授说了几声“辛苦了,谢谢你们!”然后松开右手,头部朝小黑方向望过来。小黑一惊马上收起腰身,低下头。后退一步,他并不是害怕只是奇怪,不过转念一想“这是五楼,我一身黑色衣服,他不可能看见我的,神经病你这傻瓜。”小黑心里骂了自己一句。心情放松再次回到刚才的位置。李开山正好朝小黑微微点头,轻轻动了一下嘴巴,“谢了,战友。”
除了小黑没有人可以听见。
下午两点。小黑与冯教授一起坐在院长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喝咖啡聊天,这是他们的老规矩,每次有病人康复出院,冯教授与小黑总会坐下来聊聊梦境的情况。说是聊天,其实,冯教授想具体了解梦中的情况。小黑心里明白,这是与冯教授的口头协议:他和妹妹所有开销由阳光医院负责,条件是小黑要协助冯教授的脑科研究工作,平常在别人看来是一名私人司机。
在一个星期的休息期间,小黑早就准备好如何忽悠教授。
“小黑,我想问你,身上的龙纹身为什么只有一个爪子?”冯教授好奇的问。
“《周公梦传》书上提到的图案我基本纹在身上了,不过金龙不好处理,书中不是提到吗,真龙难驭,欲从缺之。”小黑在胡编,最主要的原因是金粉已经做完。但也不全错。书确实是这样记载。冯教授把桌上文件夹打开看——《周公梦传》的复印本。他翻了几页看了看“对!书上确实是这样写。”他瞪了瞪小黑问,“什么意思?我还以为你没钱纹身。”
“在梦里,月龙出现,也帮助我消灭梦妖。但它不服管,总想飞天。但因为只有一条腿,一旦离开我的身体,它就失去了力量。我认为这两句话的意思是,不可以让月龙有个完整的身体,它不完整只能依赖在我身上,也只有在我身上它才能发挥月龙的灵气,”小黑说很得慢,但不自然,“至于纹身方面……是缺颜料,金色是需要特殊的黄色、白色……很贵……要代购,在国外。”这句是他临时胡编的,现在的他后背衣服也湿透了。
“OK!有点像我们人类驯养动物的方法?”冯教授笑笑说,“如果,纹身方面需要钱,你可以直接问我,这方面的开销也算工作的一部分,应该由医院出钱。”
“谢谢教授。我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小黑呷了一大口咖啡,冷静了一会接着说,“教授你学历那么高,书也看那么多,还有你不懂的地方?”
“哎呀!惭愧,小黑我学历高,也对人类大脑也有长期研究,但别的领域不曾有涉及到,也不可能每事每物都精通呀,尤其是宗教,世界各地还有许多迷团是科学解释不了的,知道吗,所以我常常对你说,读书要抱着怀疑的态度?知道吗。”他用教学般的语气说,“小黑,世界万物总是不可思义,不可估量。比如有些人说宗教会使人迷信。但让我看来,迷信比不信好,正信相比迷信强。”
“什么?”小黑有时真的很怕与冯教授交谈。说着说着总弄得小黑云里雾里似的,比《周公梦传》还难理解。
“不明白?”冯教授拍了一下小黑的肩膀问。
“嗯……”
“小黑,我给你讲一个很有趣的故事。你会更相信世上真是无奇不有。我年青的时候在日本留学,那时候我已经认识空灵禅师,他当时还是历史系研究生,不过已经痴迷禅宗。二十九岁在普法寺出家为僧,拜空真一禅师为师傅。
空真一禅师出家前也是历史的爱好者,所以他们俩很合得来,天天在寺里乐此不疲地阅读古籍。有一天一个收藏家送了一本书给他们,不过是残本,只有几十页。书封也没有,纸质经过科学鉴定属于南宋时期。书中记录的人与事,让他师徒俩不眠不休花一个多月来研究,因为这本残本与他们镇寺之宝《夜游神》有相似的地方。”
“那个和尚解开了书中的秘密?”小黑抬头紧张的问。
“没礼貌什么和尚,要称呼大师。”
“他又不在嘛。”小黑笑了笑说。
“空灵禅师近期有可能来中国,我这次去日本一是参加医学研讨会,二是想抽空探望他。我们年青时候是好朋友。顺便把《周公梦传》拿给他看。”
“教授去多久,还有,要带走原本吗。”
“嗯......一个月吧。”冯教授想了想说,“原本不带了,我怕弄坏就可惜了,这书也有几十多年啦。”
他们各自喝着咖啡沉默不语,都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。小黑喝完了,他想主动转移话题,不想让冯教授知道太多梦里、《周公梦传》的事。其实他心中常常自责,为什么有这种想法,但转念又会想。“病人治好了,冯教授得到好名声,医院也有高额的收益。我也算对得住他了,自己只想为妹妹留条后路,为自己多留个心眼。”小黑只能这样自我安慰,对于隐瞒的事他多少有些负罪感,有时候内心很矛盾,“自己这样对教授,是不是忘恩负义?”
“教授,你刚才不是有故事要说吗。”小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后,问道。
“对。”冯教授思考了许久,喝了一大口咖啡,把头靠在沙发上,一边回忆一边叙述。
“故事是发生在唐朝末年。当时天下大乱,战火年年,民不聊生。有个四十多岁的农家汉子,他天生是个哑巴。某一天在山上摘野果的时候被山贼捉走,以为他是官兵派来的探子。准备明天把他杀了。但到了要杀他的时候,突然战鼓声、呐喊声,从四方八面响起。真的是官兵发起突击,山贼人少,准备也不充分,被杀得落荒而逃。汉子还未来得及高兴,就被官兵关进大牢里。在狱中打听到的消息是,因为抓不到山贼的首领:一来无法给知府交代;二来也为了赏银。就欺负汉子是哑巴,不能解释,索性把汉子充当为山贼首领,等候他的也是斩首示众。他万念俱灰躲在角落偷偷落泪。
“施主,人总有一死,你何必伤心。”汉子抹去眼泪,寻声望去,对角有一个人盘膝而坐。他犹豫了一会终于提胆爬了过去,发现原来是一名白衣和尚。黑暗中和尚对他合掌点头行礼,“阿弥陀佛!”汉子马上朝和尚跪拜叩头,他心里希望和尚能帮助自己跟官兵解释清楚。和尚轻轻扶起汉子的肩膀,并让汉子不要再发出声音,要是让狱卒听到了只会得到一顿毒打。和尚告诉汉子他已经在这里半年有余了。非常熟悉狱中情况,等到子时,狱卒和其他囚犯都睡觉了,再与汉子详谈。
他们并排靠墙坐下,闭上眼睛。汉子心情很快恢复了平静,是生平以来第一次有这样感觉。忘记了自己在狱中的痛苦,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,身体随风而动,以云为床,与雁为伴。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安逸,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,发现自己坐在海中一个石头上面,是一个他从来未见过的陌生环境,明亮、安静、温暖、还有淡淡香气。汉子深呼吸了一下,精神焕发身体充满力量,农家汉子感觉到身体拥有使不完的劲。突然,一只手从他背后抚摸了一圈。他回头一看。只见和尚与他面对面坐在地上,还是在牢房里。和尚身后是一个小窗口。月光从窗口射进来,把和尚照得光亮,像披上一件银衣。和尚慈祥地问汉子为什么要哭。汉子张大嘴巴,支支吾吾地挥手比划。心中掂记母亲,“自己一死,家中老母亲无人照顾,现在一定还在为自己担心,想着母亲三天没吃饭,心中非常难受。”
“阿弥陀佛。施主无辜,和尚知道,你有孝心,必有好报。”和尚好像听到了汉子的心声。说完他又闭上眼睛。汉子听到后不知道作什么反应,又不怕被狱卒听到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和尚,以为和尚睡觉了更怕打扰了他。只好坐着陪伴,和尚一动不动盘膝而坐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汉子累躺在和尚面前,睡了过去。
“孩儿,孩儿起来吃饭啦……”汉子睁开眼睛,看见母亲端了一碗热汤来到床前站着。他开心得似个小孩子,同时冲口喊一了声娘亲,马上又感觉到奇怪,自己竟然可以开口说话。接过了热汤。母亲出了屋喂鸡。汉子喝了一口汤,肚子暖和起来,他心里想:“原来是一场梦。”再想喝汤的时候,听到和尚说话。
“施主,你身在梦境,快去跟你母亲道别,跟她说你三天后回来,让她不必担心。”汉子听见了和尚的声音,见不到他人。不过他还是听了和尚的话出屋跟母亲说了。随后在家附近寻找和尚。找了几个来回也找不到,心中焦急突然放声大叫:“师傅,师傅。”他眼前景物一阵旋转,心中大惊眼前一黑……当汉子再次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还是在牢房里。和尚还是安详地坐在窗下的月光中。
“施主跟母亲说了吗。”和尚笑着问。
“嗯……嗯……”汉子使劲点头。
“施主放心,你我有缘。虽是哑巴,嘴含金锁,悟性奇高,若能出家,功德无量。”和尚笑着说。
汉子一时不知所措,一会点头一时摇头,支吾了半天还流出眼泪。
“你大可放心,三天后你再决定也不晚。”和尚抚摸着汉子的天灵盖说:“明天狱卒把你拉出去,使用墨刑(刺字)。你不用慌张,当刺到眼睛下方的时候,忍痛用力把头往右一转,便是。阿弥陀佛……”说完,和尚又闭上眼睛。
次日。汉子与牢房其他人果然都带去用墨刑。汉子也按照和尚的吩咐做了。眼睛下方从左至右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横线伤疤。剩下的两天,不断有囚犯被拉出去斩首。奇怪的是,每次狱卒看到汉子脸上横向的伤疤,都不选择他,却是把其他人带走斩首。和尚晚上跟汉子解释,“知府作了一个梦,不可以杀脸上有横线伤疤的人。”汉子最终逃过一劫。到了第三天,发生了兵变,汉子与和尚趁机逃跑。当他们来到汉子家中,母亲已经昏迷了五天,听邻居说汉子上山后第二天,他母亲在村口盼他回来,晚上就昏倒了。当汉子来到母亲床前,母亲睁开渴望的双眼,细细的看了几回汉子,一会后含笑离世。
汉子后来拜了和尚为师,几经转折,飘洋过海到了日本。最后汉子创立了普法寺成为第一代住持——灵丑和尚。灵丑和尚晚年把事情始末记录在一本名为《夜游神》的书里。由一代一代的住持传承下来。
“教授你相信吗。”小黑带着怀疑的语气问冯刚。
“我当然相信,你也可以梦中降妖呀,”冯教授自信的看着小黑说,“空灵禅师与他师傅空真一收到的那本残本与《夜游神》作了长期对比和研究。主要叙述的都是梦境与灵丑和尚的生平。但残本更倾向于妖、野兽,而且相对来说比较详细。不过。有些地方也是空白的,这就与我们这本《周公梦传》很相似了。小黑,你不是经常说很多地方空白无法理解吗”
小黑也相信这个故事。灵丑和尚,或者其他人只不过是学会了冥想、咒语。让他们拥有潜入梦中的能力。他也从《周公梦传》中学会了冥想,注意力大大提高,听觉与视觉还是常人的好几倍。这对于他来说,是复仇的资本;非常厉害的武器。所以他才想深入研究书中的内容,可惜,书中有的页面不是空白就是前后接不上,根本无法理解。只有第一、二页比较详细。“入梦冥空,念动咒语,摩诃般若波罗蜜多。”但这咒语好像会认人似的,不是对每个人都合适,冯教授就不能。
“让我感兴趣的是灵丑和尚的师傅。”小黑说。
“我也是,”冯教授点头,“我问过空灵,在《夜游神》书中有没有提到和尚的来历。空灵说只有这么一个故事,书中甚至连和尚的法号也没有提到,让人感觉非常神秘。书中其它的文字只是一些日常生活的记录。最后灵丑和尚在书中把他师傅称为神——夜游神。奇怪的是,在那本残本上也出现了类似的名称。”
“教授你觉得两本书是有相似地方,对吧?”小黑好奇的问。
“应该是……”冯教授微微的蹙起眉头回答。
“《夜游神》也有很多空白的页面吗。”小黑问。
“没有,”冯教授肯定的回答,“我亲眼目睹这书,而且我了解空灵,他这人好奇心极强,爱跟自己较劲,不弄个明白他不会罢休。出家前他就有这个毛病,想不到现在当了一寺之主也改不了。”冯教授呵呵的笑着。
“哦。空灵现在是普法寺的住持?”
“对!只有住持才可以看。严格来说他是不可以对寺外的人透露书中的内容,不过他有很多地方搞不明白,他的师傅老住持圆寂了,多年前我出差到日本,与他叙旧时我无意间告诉了他《周公梦传》的事。我还记得,当时的他非常紧张,高僧的气派瞬间消失。当天晚上拿出《夜游神》和残本书与我分享、研究。”
“结果呢?”小黑听到这里也紧张起来。
“当时确实是毫无头绪,但现在有了你的出现,情况就不一样了,”冯教授停了很长时间才继续说:“后来空灵去了一趟印度,回到日本后闭关了几年。我们也断了联系。最近他又联系上我,我们讨论了一个多月,有了些进展,所以空灵邀请我,抽空去日本见面详谈,碰巧我也要去日本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,可能是天意啦。”冯教授紧皱眉头脸上带有迷惑不解,这是小黑从来未见过的。
“教授,到底在《夜游神》、《周公梦传》、和残本书上。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!”小黑焦急的问。
“是我发现了一个共同点,但我不敢确定,也没有跟空灵讨论。”
“是关于什么的,教授能告诉我吗。”
“是关于人。《夜游神》是一代一代传下来,新旧住持人交接时候有规定。只有他们两人,不会有第三者在场。到了空灵已经是第二十六代。从灵丑和尚开始,大部分的住持都有感官功能缺失,一些天生就是个哑巴、瞎子。有些是后天失去了某种感觉器官。”冯教授严肃地对小黑说,“我发现的共同点是。写《夜游神》的灵丑和尚是哑巴。小黑!你是后天失去了嗅觉和味觉的人。残本上记载的人也是一样。现在你能理解吗。”
“那么空灵缺了什么?”小黑坐直身体非常紧张的问。
“空灵身体健全,正常人一个。”冯教授回答。
“天呀!教授!所以这只是巧合呀。”小黑双手抱着后脑躺回沙发,轻蔑地笑着说。
“普法寺的老住持是个聋子。”冯教授正视着小黑说。小黑也停止了笑声。
“唉......”冯教授仰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。他站起来走到办公桌。从抽屉里取出一沓相片——A4纸一般大小。冯教授回到小黑面前,双手递给他:是一些手刺的纹身图片,图案大多都很奇异。在背部、胸部、手臂、双腿,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有,不过图案都是黑色。
“这是空灵收集历代住持人身体上的纹身,”冯教授笑了笑说“小黑,我们已经相处了好几年了,还要我细说吗。”
小黑听到后心里“咯噔了一下,”心跳加速。“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是故意隐瞒梦中的事情!”想到这里,小黑心中又惭愧又害怕。低下头,久久不敢说话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再次看冯教授。他正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,表情显得有点困倦。能感受到冯教授也被这几本书迷住了。一个世界级的脑科专家被“梦”缠住了。
“小黑我有点累,想休息一会。”冯教授说。
小黑明白。他也正好找借口离开。离开了院长办公室来到了后院停车场。
小黑躺在商务车里。他也累了,主要是大脑,胀痛胀痛的。人际关系他不会处理。很想暂时抛开《周公梦传》的事。打算好好计划一下,冯教授不在医院期间,自己要干点什么。但刚才冯教授的话还不停的在脑袋里回放。像一首循环播放的歌曲。自己却找不到暂停键。他知道想短时间内让身心安静下来,只有冥想才可能做到。
小黑把侧门合上,td鞋袜,双腿伸直,双手摊开。念了三遍咒语:“摩诃般若波罗蜜多……”
很快身体放松,脑子里的“歌曲”,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停止了。身体像飘浮在半空中,进入无重力状态。
晚霞射穿了车窗。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。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,深深的呼吸让他瞬间精神焕发。久久地望着天空,脑袋一片空白,这种感觉真是奇妙:短短几小时,身体充满力量,思想放空,像一下子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完美的解决或者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。有时候小黑觉得这方法是逃避现实。困难还是要面对,问题还是要自己去解决。但暂时的安静让他有喘息的机会,休息可以走更远的路。
“环村大街三巷横一巷4号。”短暂休息后,这个地址第一时间出现在脑海里。他冷静地细想:“凶徒一定要找。就算不动私刑,起码也要他们得到法律制裁、赔偿。妹妹年纪还那么小。不可以让他们逍遥法外”
今天上午冯教授与爱丽丝去了日本。小黑下午就来到网吧开了一间包间。先把地址输入搜索栏,没有按下回车。他思虑如何展开行动。
他背部重重地撞上椅背。右手托腮,左手夹着香烟,电脑屏幕把他的脸映得更白。正在沉思默想:“李开山管辖范围是禺山区。从地址上看,应该不是新式小区,可能是老城村。我应该打开地图,或者直接把禺山区的区域图打印出来。然后重点放在老城村、城中村。”他理顺了思路就计划行动。
第一站莲花村。这条城中村邻近地铁、公交车站,有多条线路通往市区,交通方便租金不高,聚集了不少在市区上班的人员。中午11:03分。小黑踩上自行车从牌坊进村。首先他要找——环村大街。他一边踩一边左右观察。没有发现,他就一直进村,半个小时过去了,还是没有发现。他决定停下来向附近的村民打听。结果环村大街是在外围,正向牌坊从右边走几十米就是环村大街。按照村民指示真的发现了环村大街,他沿街慢慢搜索,找到了三巷。但怎样也找不到横一巷。他再次问村民。答案是,村里没有什么横一巷。听到后虽然失望,但小黑早有心理准备不会轻易找到。
小黑连续两天在区内的旧村寻找,可惜一无所获。他重新回到网吧打开区域地图,思考后面的日子该如何安排查找。这时一名外卖小哥进入他视线。他灵机一动。追上外卖小哥询问:
“你好师傅,我想跟你打听个地址!”外卖小哥还未反应过来,小黑已经递上一张百元钞票。小哥推让一下还是收了,接着小黑把地址递给外卖小哥看。
“兄弟,这是那条村?”外卖小哥反问小黑。
“小哥,我也是搞不清楚才找人帮忙,这样说吧。你回忆一下。送餐的时候有没有看过这样的地址:环村大街三巷横一巷4号”小黑耐心的询问。
“附近的大山村、大平村、岗顶村,都见过。”外卖小哥的语气不是太确定。但小黑心里还是高兴的,总比自己到处乱串强。他的心总算踏实了一点,起码找到方法——从外卖、快递员入手。比在网上找好多了。他使用这个方法一条村一条村的排查。
今天来到了叫大平的城中村。小黑这几天有了经验,很快找到了。他兴奋地取出相片(凭记忆描画出来)抬头对比着。相似度很高,他四下环顾都是出租楼,排列紧密,巷子错综复杂,迷宫一般。楼与楼之间只留下的狭窄的过道,虽然是大白天由于采光不好感觉跟晚上一样;昏暗潮湿让人很是压抑。
小黑在门外站了一会,想进去吧,大门有电子门禁。没有密码是进不了。他只好在门外蹲守,希望有人出来趁机混入里面查看。等待总是让人烦躁不安。小黑来来回回走动,一来活动身体,二来到处观察。走着走着他听到防盗门打开的声音。他马上转身跑去,来到门口前被一名高大的男子挡住,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。他面对小黑,反手把门关上。凶巴巴的说:
“找谁?”
“找朋友。”
“几楼,房号多少?”
“忘了。”小黑皱起眉头回答。
“哼!忘记了,你可以打电话给你朋友呀。”
“手机号也忘了。”小黑双手压了压帽子说。
“他妈的,蒙谁呀,你……”男子大力推开小黑,握紧拳头,一副要打架的势头。
小黑看了他一眼,身材壮实。正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,他没有害怕,他不知道害怕,三年前他以一对三也毫无退让,更何况是现在的他。身后也传来的脚步声,听脚步声是两个人。小黑不需要回头确认,因为从面前的男子的瞳孔反射里可以看得很清楚。小黑一动不动等着他们动手。面前的男子朝小黑身后的两名男子使了一个眼色。他们马上冲上来,左右夹住小黑胳膊,往上一提,面前的男子问:
“你是众兴公司的人吧。”男子一把揪住小黑胸前的衣服问。
“找—朋—友!”小黑毫不愄惧伸长脖子,鼻子差不多碰到对方的鼻子。一字一顿地说。
男子听到后暴跳如雷,伸手要摘小黑的帽子和口罩。小黑反应极神速,头部一仰身体一沉,脚尖着地后,发力后蹬,身体后倾。把身后两个男子推后了几步。他们见状,把黑提得更高抓得更紧。“刚刚好,”小黑说了一声,随便他们把自己提高,双脚一离开地,他把头向左右两人的太阳穴撞去。夹住他的两名男子被撞得头冒金星,松开了手。前面男子立刻向小黑脸门打出一记直拳,小黑双脚还未着地,身体已经向左倾斜,脚尖刚碰到地面,马上向左跨出一步,侧身弯腰躲开。身体立刻进入格斗状态。左拳护耳朵下方,右手弯曲,拳头静静地藏在腰间,摇摆着转了几圈,像一条毒蛇随时准确攻击。男子连出两拳都没有击中小黑,正想抬腿。小黑的左脚已经迈出弓步,腰部猛然抽动,右手臂像弹簧似的冲出,拳头瞬间聚集力量,长茅似的刺向对方的胸口,打中后又立刻收回右胸下方(标准的刺拳)。就一拳,被击中的男子,脸上表情扭曲、脸色惨白。痛苦到话都说不出来,捂住胸口跪在地上。小黑轻松转身,跳后两个身位,甩甩右手。正面看着地上的三人。刚刚左右夹击他的两人,撑着地想站起来。小黑慢步走上前,左右开弓,给他们每人脸上打了一记耳光,两名男子再次倒回地上,抱头卷缩身体,发出痛苦的sy声。突然,有人从后抱起小黑,往右边墙上撞去。小黑不慌不忙,缩起双腿,当靠近墙面时,双腿使劲朝墙上一蹬。过道狭窄,这一蹬,抱他的人,背部重重撞到对面墙上,但他并没有松手。小黑右手肘往后一撞,击中对方的肋骨位置。他痛苦的叫了一声“啊”。双手终于松开。小黑没有给机会他喘息,原地回旋身体,左手背顺势从右向左挥出一拳——反手拳。击中他的腮帮。男子的脑袋歪歪地垂下,身体软绵绵的顺着墙面瘫痪在地。
小黑左右顾盼,没有人来。他一把揪着男子衣领,扶正身体,抬起他的下巴。右手取出相片(凭记忆使用电脑绘画)对照。“有点像”不过交手的时候,小黑已经怀疑不是他们三人。因为他记得当年与他打斗的几人身高与他一样,其中一个人还比他矮小。不可能是他们。“应该是他们认错人。”
小黑正想离开。电话响了,不是他的,是从眼前男子的身上发出。他犹豫了一会,还是从男子裤兜取出手机。来电显示“老弟”。小黑心想“原来他还有一个兄弟。小黑掏出自己的手机把来电号码记下。当小黑想把男子手机放回去了的时候。一声大喊“你干嘛……”小黑抬头望去。原来是两名村保安。
他慌忙丢下手机,撒腿就跑。不认路,只能见到光就跑,有弯就拐,直路拼命跑。后面的保安穷追不舍,还大叫“抢手机”。小黑跑来跑去怎样也找不到大路,心中开始焦急。他侧身缩到一个楼与楼的夹缝中。希望保安没有察觉而跑过,自己再往回跑,想借此逃避追捕。总不能把保安也干倒,如果把事情闹大了,自己很难再来这里查找。但确实躲不过也只能下狠手,小黑已经作最坏的打算。他眯着眼睛,注意力放在耳朵上,保安的脚步声慢了下来,带着喘气声,是一个人的脚步声。脚步声越来越越近。一会后又停了。
保安在“丁”字路口停下,左右张望没有发小黑,他拔出腰间的对讲机说:
“喂!我这边找不到人。”
“我们也没发现,是不是让他跑了。”对方说。
“现在怎么办?”追小黑的保安说。
“先回去看看那三个人吧。村治安队已经报了110。警察马上就到。”
小黑听到警察马上到,心中暗想:“这次麻烦大了,如果在梦里该多好。”很可惜这是残酷的现实世界。
脚步声离小黑越来越远,“他走了?”小黑心里盘算着怎样脱身。贸然出去等于自投罗网。他还是原地一动不动屏息静气的听着。
“啪……”一声,轻轻的门禁声引起小黑的注意。他谨慎地探出一点脑袋。原来右后方有人打开门出来。他迅速闪了出来。不锈钢大门正慢慢地复位,小黑箭一般飞过去,当还有一个手拳大的缝隙时候,他拉住了门把手,欠身进入里面。“外面不能待,先进来吧,等到晚上找机会溜走。”小黑心中打算。
小黑跑上二楼。依靠在窗边向一楼下窥探,两名警察几名治安队员刚刚经过门口。“好险!”小黑心中暗自庆幸及时进来,他收回视线,离开窗户心想:“先找个地方躲好吧,一直站着也不行,让别人看到以为是小偷,到时候又报警。刚才是抢劫犯,现在是盗窃犯。”他顺着楼梯慢慢的往上走。到三楼,左右两边都是房间,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身。“天台。对去天台,一来,可以藏身,二来,观察周围情况,逃跑也容易。”小黑想好后一路跑上天台。这栋出租楼只有五层,不一会,就来到了楼顶。天台的铁门没有上锁。他推门进去,眼前有几排晾衣服的铁架子。视线被衣服挡住。他正想到处看看。听到了“嗖!嗖!”的甩衣服声音。小黑侧身撩开衣服,看见一个老妇人在晾衣服:微胖矮小,戴厚眼镜,一头稀疏的白发,露出一点一点头部皮肤。小黑慢慢走前几步,老女人没有察觉,还在挂衣服。小黑皱眉看了一会后,突然大叫:
“妈妈,妈妈!(启航孤儿院,谭素珍院长)”小黑兴奋地喊了几声,还没等她有反应,小黑钻进去从后抱着她;又是亲又是跳。像极了一个五,六岁小孩子。谭院长回头一看是小黑,亲昵地喊。
“儿子,乖儿子。哈哈哈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。”她把衣服放回盆里,高深的牵着小黑的手问。
小黑一时无言以对,在她面前小黑从来不敢撒谎。因为她是自己和妹妹的恩人、亲人。世上对他最好,最爱他的人。是她一手把他们兄妹俩带大。当年的孤儿院虽然只有几十个小孩子,但院里的工作人员也不多,只就她——谭院长和四名员工。不是极富爱心和耐心根本无法胜任这份工作。
“我,我......嗯……”小黑一时间找不到借口。
“我什么?嗯什么……天呀,你又出了什么事,是不是又跟别人打架啦。”谭院长望着小黑一脸惊慌的样子,知道自己猜对了。她右手捡起衣架,左手把小黑身体转过来,在他的屁股上打了几下,“从小到大就你最让我不省心,就你最坏。”一边打一边骂,下手是重的,脸上是心痛他的。
“没……有。妈妈我没有打架,送外卖,兼职送外卖。”屁股挨了几下衣架,小黑终于找到了借口。
“送什么外卖?你不是在阳光医院当司机吗。”谭院长看着满头大汗的小黑,觉得自己可能怪错了他。她马上取来毛巾帮小黑擦汗。他乖乖站着,弓着腰,这样妈妈就不用踮起脚也可以够到自己的脸。从小到现在,小黑最喜欢妈妈帮他擦脸,因为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什么是母爱的温暖。
“冯教授,出差日本了,医院暂时没事干,所以出来跑外卖挣钱,教授同同……意了。”在妈妈跟前说谎的孩子,汗还在不断地流。谭院长手中的毛巾也没有停止。
“哦,你出来为英子挣点医药费,对吧。”谭院长停下毛巾,双手捧起小黑的脑袋问,神情显得激动。
“嗯……为英子挣医药费。”
“好孩子,是妈妈的好儿子。”谭院长说着说着流下眼泪,“闺女……啊。我的好闺女呀,是那个坏蛋伤害我闺女。呜呜呜……”谭院长想到英子痛哭起来。小黑接过毛巾轻轻的为妈妈抚去眼泪,一边安慰的说:
“妈妈会找到伤害你闺女的凶手,我保证。”小黑后悔不应该对谭院长提起英子。孤儿院每个孩子都是她的命根子,都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。
“公安局那边怎样说?”谭院长提高嗓门而且凶巴巴的问小黑。
“妈妈你放心,公安局已经立案,他们逃不了。”小黑这样说希望妈妈不再伤心。
“要抓住他们,让他们坐牢,坐一辈子的牢。”谭院长抽泣的说。
小黑把谭院长搂在怀里,双手抚摸她的头发,“妈妈不伤心,妈妈我求你了,你不要再哭了”。
许久后。小黑看着眼前的衣服奇怪的问。
“妈妈你来这干嘛?”
谭院长,长长叹了几声说。
“李叔病了,你也知道他无儿无女,太可怜了。”
“李叔不是住孤儿院宿舍吗,还有上次你不是说可以进养老院吗。”
“孤儿院要改建,我终于盼到这天了,所以李叔暂时住在这里。但不知道还要住多久。养老院那边说申请的人太多,要排队,”谭院长有点无奈的说,“我每次问,他们总是说在安排,真是rrc心。”
“李叔住这吗。”
“对,就在三楼。”
“妈妈,带我去看看。”
李叔:原名李向东——退休军人,负责孤儿院的后勤工作,为人耿直冲动,年青的时候跟小黑一样,只用拳头解决问题。小黑的功夫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。
打开306的房门。李叔躺在床上,他身形修长,肩膀很宽,虽然接近古稀之年,但还能看出他壮年时候一定是个魁梧男子。
“李哥,你的好徒弟来看师傅啦。”谭院长笑哈哈的说。
李叔马上坐起来,虽然有病在身,眼睛却炯炯有神。他看见小黑高兴地挥手。
“儿子,哈哈,有些日子没见你啦,过来我身边坐。”李叔声音仍然洪亮。
“李叔,我不知道你病了,对不住。”小黑站着内疚的说。
“傻瓜,没事,坐……坐下聊。你院长妈妈大惊小怪,烦死人啦。”李叔笑嘻嘻的看着谭院长说。小黑来到床边坐下。
“医院工作忙吗。”李叔问小黑。
“不忙,这几天冯教授出差去日本了,我闲得很。”小黑回答。
“哦!儿子还是不要乱跑,冯院长对咱们好,我们要记住这个恩,好好为他办事,听到吗。”
“听到了,我会的。”小黑点点头。谭院长在厨房端来一碗粥和几颗药丸。
“李哥,喝点粥再吃药,知道吗。”
“我自己可以啦,你回去吧。阿珍明天不要来了,我这是小感冒。”李叔假装生气的谭院长。
“臭老头……”谭院长骂了一句,“我真的要走了,你记得吃药。”谭院长啰啰嗦嗦的讲,一边收拾东西。
李叔猛拉小黑过来,在耳边说:“帶她去医院检查,你的话她会听的。”
小黑奇怪的回望李叔,正想问什么事。李叔把左手张开,是几颗药丸。李叔紧张的说:
“你妈妈刚才已经把药给我啦,她这段时间经常出现忘事的毛病,我担心会不会是早期的老人痴呆症?”
小黑听到“老人痴呆”心脏像被电扎了一下,但马上他又不相信,妈妈才六十出头。“不可能,不可能。”回头看看妈妈,她还是一边唠叨一收拾东西,完了,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动作。李叔撑起身体在小黑后面说:“我没事,你们回去吧!记住谭素珍是世上最好最善良的人。哎!她才刚退休几年,下是享福的时候……如果是真的话,老天爷对她太不公平了。”
小黑撒了个谎说是衣服脏了,问李叔借了一件衣服。然后挽着谭院长一同离开。
路上他俩有说有笑,谭院长的话题总是孤儿院以前的事,小黑搭着她的肩膀低头静静的聆听,时不时留意路上的保安。村里好像多了三五一群的保安,但他们都没有留意小黑。因为他换了衣服,摘下帽子,td口罩。
他们出了村,小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他拉着妈妈的手来到公交车站。谭院长让他回医院,但小黑坚持要把她送到家。谭院长现在一个住,老伴去世多年,只有一个儿子也移居国外,她儿子曾经多次要求她过来一起生活,她却总说国外生活不习惯为由,拒绝了儿子请求。小黑知道她的心愿——扩建孤儿院。现在孤儿院得到社会各方的资助下,方案已经确定不日动工。谭院长也看过图纸非常满意,但总想着要亲眼见证这一时刻的到来。
小黑有时会埋怨的说:
“妈妈你已经退休了,这只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。况且,会有人完成你的心愿。你又忙又累了一辈子,你就不能享受一下退休生活吗。”
“没错。我是忙了一辈子,但我不累,我开心得很,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。”妈妈总是对小黑这样说“儿子,照顾你们是我的工作而已,孤儿院却是我的事业,我要为我最爱的事业努力,你要有这样的心态,知道吗。”
小黑知道:兄妹俩除了不是谭院长亲生之外,她做到所有母亲该做的事。
半小时后,小黑送谭院长到家了,他在屋坐了一会。看时间不早,小黑提出要回医院。站在门口分别的时候,谭院长好像有说不完的话;小黑的反应是点头,有时候咯咯笑着听。又唠叨了一番才松开手。最后谭院长满意的喊道:
“乖儿子回去吧!”
“妈妈,我走了,过几天再来看你。”说完小黑开开心心的转身。
“好啊!下次记住把英子也带上。”谭院长语气非常自然和亲切。
小黑才刚刚背过身,听到后的感觉:如同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,别人往他身上泼了一盆冰冷的水。泪水瞬间注满眼框,身体颤抖了好一阵子,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害怕和失落。右手抓紧扶手,拖着双腿一拐一拐一的下楼。来到了一楼,情绪久久不能平伏。心中在呐喊:“不可能,妈妈年龄不是很大啊......”
小黑心情不好,浑浑噩噩的回到医院,本来想直接回妹妹的房间。但耳朵听到后院有些动静,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,正常来说后院不会有人到。他小跑来到后院,一个戴蓝色头盔的男子,把一台电动踏板车停在商务车旁边的角落里,车尾架起一个蓝色大箱子。“原来外卖兄弟。”他心中嘀咕着,“送外卖怎么跑到这里。”他礼貌的说一声:
“小哥,外卖请放正门口保安室。”一边说一边走向小哥。外卖小哥摘下头盔、口罩。原来是海光。
“小黑哥是我。”海光笑嘻嘻的说。
“光仔?你这家伙不待在医院竟然去送外卖。”小黑一副领导的口吻,好像他溜出去这几天是光明正大似的。
“小黑哥,大家彼此彼此吧。”海光还是嬉皮笑脸的,权当小黑在开玩笑,“这个月缺钱,况且暂时也没有病人要照顾。”海光是负责病人后期的物理治疗。小黑本来不想管海光,他什么人也不想管,只想管好自己和妹妹。而且平常跟光仔相处还算可以。但看到海光外卖的造型,让他联想到,“今天在老城村跟别人打架,惊动了警察,这段时间村治安队一定会加强巡逻,自己再去探村,不会那么容易。就算不查找凶徒,也要跟李叔商量妈妈的情况,如果我乔装成一个外卖小哥,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,办事就方便多了。”
“回头见小黑哥,我先去办公室打卡下班。”海光说完高高兴兴往正门跑去,刚跑开几步。小黑喊住了他。
“回来。”小黑清了清嗓音,故意板起脸,压压帽子。海光重新回到小黑跟前问什么事。
“光仔,我想打电话问问冯院长就你这样工作态度该怎样处理”小黑低头,装模作样掏出手机,右脚踢起一些沙土。
“冯院长不在我才出来挣点外快嘛,他在我绝对是安分守己的,现在不是没有病人。闲着也闲着。”海光想解释这是偶然行动。他看着低头的小黑,不像在开玩笑。海光心中有些害怕。他在阳光医院工作了两年,他打心里喜欢这里工作,不忙不累,有时候还会觉得无聊。但是收入比以前好多了。还经常收到大额小费,在公立医院这样的好事那会轮到他这样的小护士。所以白天上班不累的话,他会与老乡们找些零工干,赚些外快;这方面光仔还是有些门路的。
“怪不得,我经常看见你上班的时候打瞌睡?还未到点就开溜了。”小黑加重了语气,抬起手机,在海光眼前解开了屏幕锁。
“是偶然,不是经常。”海光解释说。这个月海光买了一台过万的手机,还有一台新电脑。他的主要花销都是用在网游上。海光的宗旨:可以一个月不吃饭,网游绝对不可放弃,因为他有办法在网游里挣钱!
“噢!冯院长为什么不接电话呢,光仔?”小黑正视着海光,似问似威胁的语气。
“你到底想怎样吗,我又没得罪你。”海光被小黑忽悠得不耐烦,“小黑哥有事让我做,你就吱一声。”海光也不傻,知道小黑话里有话。
“好……”小黑收起了刚才的嘴脸,也没心情逗他玩,“光仔,这段时间我外面有点事要处理,借你外卖的行头我用几天,医院、我妹妹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,别人问,你应该知道怎样应对吗。”
“可以……”海光如释重负的点点头。“你要的话,就拿去用吧。”说完把电动车的钥匙递给小黑。
小黑心里升起一丝感激,但是他还是不放心说:“光仔,我跟你无怨无仇,不会找你麻烦,不过有言在先,这亊如果让冯教授知道了,我只会挨他骂几句,而你想留住这份工作可能不易。以我跟冯教授的关系,开除一名员工,只需一句话。”
“小黑哥你放心,我知道你一直寻找伤害你妹妹的人,报仇……如果需要我帮助,一定配合你。”海光也掏了小黑的老底。有你打我一拳,我踢你一脚的意思。
小黑听到后不觉得是关心,也不想猜海光的话是什么意思。只是有点奇怪他怎么知道。不过小黑也不掩饰的说:“你知道也无所谓,你能帮我,我算多了一位真正的朋友,不配合,我也能搞定,只是时间的问题。”
“医院的情况你可以放心,外面的事我也可以帮你呀。”海光诚恳地说。
虽然海光表现出诚心诚意,但小黑对其他人总是保持距离,至于为什么会这样?可能连小黑本人也解释不清楚。而妹妹英子却截然相反,性格:善良开朗,外向热情。
小黑心想:“现实中一个人的力量却是有限的,多个帮手为自己打配合总是好事,再说还有妈妈的情况,也要尽快带她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。哎呀!我傻呀,自己就在庙里,烧香还不容易。”小黑沉默了许久,不经意的拍了拍右胸说“小龙。”
“小黑哥,你说什么龙?”海光奇怪的看着小黑。小黑马上尴尬摇了摇头。他习惯了在梦境遇上困难与月龙商量,一时忘记了自己在现实世界。
“大平村你去过吗。”小黑想了想问。
“去过,今天才送了几趟。”海光有点错愕的回答。
“今天有什么情况吗?”
“听说光天化日有人抢劫,你问这个干嘛,不是你吧小黑哥。” 海光害怕的看着小黑。
“出了点小意外。小事一桩。”小黑盯着海光说,他最讨厌别人刨根问底,海光不单单有这毛病,还话多嘴快。
“这两天我要去大平村,”小黑自言自语的说。
“那可能有点麻烦,就算你穿了外卖衣服想进去也难办,因为我傍晚送外卖的时候,治安队要查看外卖单才放行。”
“不会吧,完了……那真的是麻烦了。”小黑低头说,“光仔我也下载一个外卖软件行吗。”
“下载软件很容易,问题是,你不一定接到送大平村的外卖单呀,你手机上要有大平村的外卖单,这个就不是你我说了算,是平台随机的。”
“哎呀!太烦人了。”小黑生气的拉开商务车的侧门,一屁股坐在座位里生闷气。
海光这时却笑嘻嘻的来车旁,右脚踩上车踏板,两手抱胸,肩膀靠在车门上,看着小黑苦恼的样子,他心里乐了,脸上一副幸灾乐祸表情,也不搭话。小黑把座椅放倒,双手抱着后脑勺躺下,然后长叹一声。海光听到后心里高兴极了,“活该!你也有今天了吧,平常欺负我,刚才还威胁我!”
小黑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夜空,神情呆滞。这时候夹在缝隙的《周公梦传》的封面拍打了几下玻璃,他听见后马上把书上取来丢进手套箱里。
“小黑哥,这是什么书?”海光看到后马上发问。
“小说。”小黑不耐烦的回答。
“让我看看可以吗。”
“不行……”小黑凶巴巴的盯了他一眼。
“是黄色小说吗。”海光压低嗓门,撑开眼睛色迷迷的问。小黑被海光惹毛了,他掏出手机拨打了冯教授的手机。“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”一会儿后冯教授接听电话。
“喂!小黑有事吗。” 冯教授轻声问道。
“教授,我有问题想跟你谈谈。”
海光听到冯教授的声音,马上紧张起来,他贴紧小黑的耳边轻轻的说。
“我有办法让你进大平村。”
小黑其实找冯教授真的有事,是关于谭院长。他想把妈妈送来阳光医院做一次详细的脑部检查。却意外的吓唬了海光。
“教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,”小黑听到海光说有办法进村,注意力被他吸引了。
“难说,出了些意料之外的情况。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确定。”冯教授说。
“那么,你回来我们再聊吧。”
“OK!”冯教授挂断电话。
小黑收起手机。
“快说。”小黑坐起腰身问海光。
“你能不能,不要拿院长压吓唬我!”
“可以,快说。”
“我这个方法一定能蒙混过关,还可以让你随意到处闲逛,随便哪条村都行。”海光得意洋洋的说,“我可以在兄弟群里找几个朋友,把送大平村的单子截图下来,然后转发到你手机上。明天你进村前,准备几个白色塑料袋,随便装点什么东西都行。有治安队查,你就打开截图。第一,他们不会仔细看,第二,他们也看不懂。走走形式而已。”
“嗯……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外卖员,对吧光仔。”小黑调皮的笑了笑。
“还有,走到哪,手里也要拎着袋子,让别人感觉你在找地址送餐,外卖员手里没有东西,很容易让人怀疑。”海光认真的说。
“明白,我每次看到小哥们,都是一手拿手机,一手拎着餐品。”小黑心中又踏实又明朗了,“自己要像个外卖骑手,不要让人生疑,这样走到那,查什么地址,找个什么人也显得顺理成章。”小黑咕哝着,也对海光有些改观。虽然他俩认识的时间不短,但真正的交谈今晚还是第一次。
“你感觉这个方法可以吗。”海光得瑟的等待小黑夸奖。
“行,方法确实好。”小黑兴奋的跳下车,关上侧门,准备回妹妹的房间。
“是不是要奖励一下我。”海光靠近小黑诡异地笑着。
“嗯.......,下次调薪的时候,我会在教授面前提议给你多涨一点,够意思了吧。”小黑认真的回答海光。
“这敢情好,不过,我现在想看看那本书。”
“光仔!你看不懂。”
“为什么?难道是外语吗,日本?日本人最好色。”
“不是这回事。”小黑加快脚步,想摆脱光仔的纠缠。好汉遇上难缠,打不得说不清!
“美国的吗,英语我还可以呀,小黑哥以后你有看不懂,可以请教我,24小时待命。”海光紧随小黑身后。
“神经病,是印度的,”小黑边走边摇头叹息,“让一个人闭嘴比登天还要难啊。”海光权当听不到,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,“让我看看嘛,印度我真的没看过!没骗你。让我看看嘛哥。看一下又不会少几页纸......或者你告诉我在那买的......”
次日。小黑换上一身蓝色外卖行当,骑上电动车直奔大平村。他今天心情既轻松又踏实,这段时间的寻找有了经验,进村也没有什么阻拦。妹妹有海光和露露照顾他也放心
村巷狭窄,小黑把电台车停在一个开阔的地方,提了一袋子水果。他打算先找李叔,“李叔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应该对村会有一定的了解,顺道与他商量妈妈的情况。
小黑虽然记忆力超强,但当时慌不择路,他一时也记不清李叔住的地方。所以他决定还是先找到,“环村大街三巷横一巷4号。”从哪里为始点,再找李叔的家。小黑转了几圈还是找不到路,他心中暗自称奇,“这种老城村,从不同方向进来都不一样,真是容易迷路,太难找了,”他想打电话吧,这里的信号太弱无法拔通。小黑只能耐着性子,慢慢的寻找。走着看着,看见一面警示牌——B0125。他没有太仔细看警示牌。继续往前走,来到了一个祠堂——黄氏宗祠。祠堂楼层又高又新,好像兴建不久又或者刚刚翻新过。门口左右一对石像,不注意看的话以为是一对石狮子,或者说,普通人看到的是一对装饰作用的守门石狮子。小黑却感觉不对,退后几步仔细再看,他摇头自言自语的说:“不是狮子,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当然没有任何人来回答他。抬头,红色大门上绘有一对门神,小黑左右仰望着,慢步来到门下,认不出是那路神仙,他也对什么神仙,没有兴趣。不过门神足足有2米多高而且色彩斑斓像一幅巨大的油画,那两双凶神恶煞的眼睛,从高处俯视着小黑。好像在警告他不可入内。在门下站了一会的小黑生气了,仰天大骂,“你看什么看,你以为我会害怕吗,我还要进去玩一玩,你们有本事就出来拦住我呀,靠!”一路进村,观察了很久,村里大部分都是老旧的房屋,鲜有新房。而这座祠堂的雄伟气派,让小黑倍感意外。门是敞开的,所以小黑想进去看看。
黄氏宗祠里面结构与一般的农村祠堂没有太大的区别,只是更宽更高而已。中间天井是个圆形釆光地堂,两旁是大理石砌成的走廊。小黑慢慢深入,感觉越来越清凉。望望里头,没有人。小黑从小就胆子大,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。暗想,“没人更好办。” 他急步来到内堂,看到了正中间供奉着一尊像。高约一米,盘坐在神坛上,披上一件红袍,遮盖了上半身。红袍不奇怪,奇怪的是红袍很宽,横着有5至6米长,左右两边都有很长的皱褶摊在地上,像故意想遮盖着什么,从外形看很难想像红袍里面是什么东东。小黑看着奇怪正想掀开红袍一看究竟。
“朋友,眼看手勿动。各有其道,请走好你的路吧。”声音不知道从那发出来。小黑到处寻找也发现不到监控、扩音器。寂静暗红的内堂只有他一人,让他既奇怪又恼火,“是人是鬼?”小黑对着空气喊道。沉默了一会,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。小黑想:“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,还是走吧。”况且,小黑也有事要办。这一声,无疑提醒了他。小黑向四周点了点头,快步走出祠堂。走出十来米后,传来沉重的关门声。小黑不甘心的回头再看一眼,一对门神还是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,不过这次不是俯视,而是平视。
“哼!先找李叔,不跟这些小鬼纠缠。”小黑眯着眼睛盯着一对门神说:“你看什么看?谁怕谁。”他越看越生气,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吃快餐的筷子,朝着门神一挥手,筷子箭一样飞向大门,击中其中一幅图像的眼睛,筷子折断落地,一个门神变成了“独眼龙”。
小黑又找了半小时,终于来到李叔楼下——9巷3号。他按下306的门铃。不一会传来李叔的声音。
“谁呀!”
“是我,李叔。”
“儿子吗。”
“哈哈!是的,开门,累死我了。”小黑撒娇的说。
“好……好……”李叔高兴的为小黑解锁。
小黑进了房间,与李叔靠在一起坐好。小黑掏出香烟,恭敬地送上一根然后为李叔点上。
“李叔,身体感觉怎么样。”
“真没事,只是普通感冒。”小黑观察一会李叔,可能在医院待时间长了,他也能从脸色判断这人的健康状况。李叔脸色比昨天红润多了,不竟是经常有锻炼的人,恢复就是快。
“妈妈,昨天很担心你!”
“儿子,她才是让我们担心的人,”李叔长长的吐出烟雾,“你有什么安排。”小黑想把谭院长接到阳光医院检查的想法告诉了李叔。因为外面的医院一来贵二来他也不熟悉。
“如果是冯教授愿意接手,那当然是最好的选择。”李叔叹息的说,“希望不是什么大问题。”
小黑点了点头,沉默了许久。李叔抽完烟看了看小黑,拿起他的左手问:
“昨天跟谁动手。”
小黑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,不过没有提自己可以潜梦降妖,就算说也不会有人相信。
“众兴公司?”李叔好像想到了什么“儿子他们真的这样说。”
“真的,我没记错,”小黑肯定的回答,“样子凶巴巴,功夫一般般。”他得意的搭着李叔的肩膀说。
“唉!你个家伙”李叔摇了摇头“你不认识众兴公司吗。”
“没什么印象。”
“众兴公司全称是,众兴实业有限公司。老板黄众兴,五十多岁。市里头号大公司,全国十强地产公司之一。”李叔一边说一边取几份近期报纸递给小黑。
“我不看,最烦看有字的东西。你告诉我就完啦,快……”小黑说完直接躺下床上。
“哎哟!小祖宗。你不是我生,为什么那么像我。唉……真的希望你不要像我。人啊!要多动脑子少动拳头。”李叔戴上老花眼镜开始翻开报纸。“报纸上大概说,大平村原本与蓝影集团有口头协议。这个蓝影集团实力也不小,负责大平村的改造项目,条件是大平村让出一块地皮——B0125。使用权为50年。”
“B0125地皮,那座祠堂吗。”小黑躺在床上好奇的问,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天花板。
“对呀,就离这不远的黄氏宗祠。”李叔放下报纸问小黑,“你去过吗。”
“我刚才就经过那里,还进去看了看,”小黑若有所思的轻声地说,“黄众兴与这个黄氏宗祠有什么关系。”
“这个我也不太清楚,都是从电视新闻或报纸上了解的。众兴公司也有意于大平村这个项目,不知道动用什么关系,大平村与蓝影集团暂停了合作,不久后,众兴公司出资在B0125地皮上重建了黄氏宗祠。”李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后来,接着说,“后来,到了大平村与众兴公司签约的时候,众兴公司却找各种理由暂停签约。大平村一怒之下又找回蓝影集团,现在村里情况复杂得很,两股势力在明争暗斗。”
“太奇怪了。表面上看,众兴公司应该是赢家呀,怎么又跟大平村闹翻呢。他们兴建祠堂,目的是讨好村民,从中牟利。现在村自动找上门,他们没有理由拒绝啊。”小黑自语自言的说,转过身看着李叔“李叔,你觉得呢。”
“我们这些小老百姓。那能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什么药?”
“跟我打架的人以为我众兴公司,那他们应该是蓝影集团。”小黑自我推理的说着。
“你怀疑是他们打伤英子?”
“我不确定,侧脸有点像,所以要查啊。”小黑的语气像在征求李叔的意见
“一定要查,不过今日不同往时,记住不可以冲动,万不得已不要动手。如果我们收集到有力的证据,最好还是移交给公安部门处理。你还年轻,不知道轻重。正所谓天外有天,人……”
“人外有人嘛!李叔你比妈妈还要啰嗦。”小黑打断了李叔的话,不耐烦的说道。
“兔崽子,你说我可以,不要背后说谭院长的坏话。”李叔伸手拍了一下小黑的屁股“听到吗。”
“知——道——啦!”小黑撒娇似的回答。
小黑与李叔的感情从小就很好。他们不像师徒也不像父子,更像一对好哥们。李叔提出一个方案:他们分头行动,李叔以退休老人的身份,在村里到处闲逛,这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。期间找机会与村民聊天,打听蓝影集团和那三名男子线索,这样一定不会让人生疑,比小黑乔装成外卖小哥强,这方面小黑也认同,最后还把打架的时候得到手机号码告诉了李叔。
小黑的任务是尽快带谭院长去检查。
李向东侦察兵的本色此刻再次启动。小黑语言间担心李叔的身体状况。李叔却挥动着双拳表示没问题,好像在说自己年纪大了,不过拳头还在、还硬。躺在床上的小黑,伸出左手抚摸着右拳头得瑟地说“我还未遇到比它硬的人!”
“哼!不知天高地厚。”李叔说完,站了起来。左腿横扫,把小黑的马了靴子扫到房门边上,右手抓住他的衣领,像没有使劲就把小黑整个人拖下床,然后往前摔去。小黑的肩甲骨还未碰到地面,全身肌肉已经绷紧,当触地的那一刻,他双手反向撑地,腰腹收缩,高举起双腿后快速向下摆——鲤鱼打挺。小黑脚尖刚触碰到地面,李叔“丝……丝……”左右二记直拳,向小黑脸门打来。小黑没有后退,上身后仰来了一个大弯腰,躲开了直拳。当李叔收拳的时候,小黑快速伸出双手握住李叔手腕,顺势也把自己的身体拉回来。李叔张开手掌,小黑马上抽回双拳;他知道李叔正想反手抓住自己的手腕。拳头还在回来的途中,李叔再次进攻;“呼……呼……呼……”连续三下右摆拳。小黑不慌不忙,他太熟悉一套拳法,抬起左手护头,口中念道“1,2,3。”——1、头2、肩3、肋骨,是摆拳攻击的部位,小黑念到3的时候,身体稍倾侧,左手肘向下闪动,肌肉绷紧挡住了李叔的摆拳。不过这只是虚招,轻轻碰到后,李叔马上收拳提右膝,小黑比他更快,身体下沉双掌包裹李叔膝盖,用力下压。右腿立刻动弹不得,李叔提左腿踢小黑肩膀,小黑快速旋转到他背后,同时间李叔也提肘转身(反手拳的其中一招——转肘击脑),小黑早就知道他会使这一招,他半蹲,双掌贴着李叔下腰往前一推。李叔已经转动身体,下盘不稳,被小黑一推,身体自然往前倾,只好迈出大步才能撑住身体。李叔的反手肘打空。转过身,左腿在前,右腿在后,侧身弓腰双拳护头——站立格斗式。
小黑已经蹲下,正绑着左靴子鞋带。一会后,换右腿弯曲把右靴子也绑好了,这时他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李叔,手掌擦擦右脸颊,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“哎呦,痛啊,师傅!”
“放屁,算你闪得快。”李叔知道自己没有打中他,也知道自己彻底输给小黑了。街头斗殴,你死我活,被对手溜到背后是最危险的,对手从后下狠手的话,被打的人一定重伤。所以他教小黑练拳的第一天,第一教条,一定要与对手:保持距离,提防背门,以一敌众,高处为妙。
李叔输了,输得开心,输得安慰。
“李叔,我去找妈妈。”
“好,分头行事,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。别乱跑……”李叔放下拳头严肃地说。
“我走了,生日快乐。”小黑说完,马上转身开门,冲下楼去,像做贼似的。
“儿子,儿子……”李叔冲到门外喊了几声。
李叔关上门,心里说不出的开心。因为明天是自己的生日,也只有小黑兄妹和谭院长才知道。小黑从小就懂事,每年总会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上礼物。李叔坐在床边上,心里又高兴又害怕。高兴的是,小黑年纪轻轻身手不凡,一般人很难伤到他。害怕的是,小黑进步太快了。要想短时间内提高格斗技巧,不外乎两个方法:一、刻苦锻炼。二、实战丰富。
“唉!这孩子瞒着我都干了些什么事!”李叔长叹了一声。习惯性伸手掏香烟。他摸了摸上衣口袋。找不到香烟。“奇怪了,刚刚才抽了根烟,去哪里啦。”他暗自想,可能刚才跟小黑对练的时候丢了。他低头扫视了一回地面,找不着。再坐直身体发现香烟、打火机摆在茶几上。李叔伸手正要拿香烟,手还未伸直就僵硬地停在空中。香烟上有两个打火机,一个是自己的红色防风打火机(2元钱一个)另一个是银色金属外壳的打火机,下面还压着一沓钞票——一千元。
“天呀,这孩子动作怎么可以快成这样,被他掏了香烟、打火机也算了。还压着钱,而我一点都感觉不到。”李叔愣愣地看着钞票。拿着新打火机在手上把玩,一开一合一开一合“叮——啪——叮——啪!”他在回想着小黑是如何做到:小黑转身的时候已经把香烟和打火机偷到手,然后,推我的时候,顺势把新打火机与钱压下茶几上。也只能这样操作了,因为小黑与他一直是面对面对打,但是,我转身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。
“我老了,他太快了!”李叔摇了摇头,躺回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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