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雾都小甜甜 返回目录
他就是秀才应知林了吧。
闻颜前世并未见过他。
不过闻如月时常回娘家哭诉,说他冷漠自私,不仅不会心疼妻子,还纵容应家人花销她的嫁妆。
闻如月的话她只信两成。
对应知林不带偏见,也没好感。
应知林唬住了应家人,这才走至轿前。
他先对着喜轿揖礼道歉,后对喜婆道:“吉时已到,开始仪式吧!”
喜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,当即帕子一甩,就吆喝起来:“奏喜乐,迎新娘啰!”
应知林请了梧桐书院的大儒来证婚,婚礼的流程十分顺畅。
不过,在这个过程中,她感受到好几道充满恶意的视线。
送入洞房后,只剩下她一个人,可算是能歇歇了。
折腾了一天,闻颜水米未进,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。
脱去一身繁重的喜服,换上轻便的常服,拿出事先带来的点心,就着白开水慢悠悠地吃起来。
最后一块点心塞进嘴里。
房门从外面推开。
应知林带着一身酒气进门。
两人四目相接,都怔了一下。
此时,闻颜才看清楚应知林的长相。
眸如天上星,眉似徽墨泼。
他本就宽肩窄腰,一袭红色喜服,更显得他儒雅轩昂。
说他美如冠玉,都太含蓄。
难怪前世能把闻如月迷得神魂颠倒,非他不嫁。
啧啧啧,红颜祸水啊!
闻颜捂着嘴,把食物咽下,朝他招招手:“你过来,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“我也有话跟你说。”应知林定了定神才走过去。
停在三步远,伸手摸向腰间。
这就开始宽衣解带了?
闻颜眼疾手快,抓住他的胳膊的同时,在他膝盖弯一踢。
应知林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加上酒精的麻痹,立刻往前扑去。
闻颜顺势反剪住他的胳膊,将他压在床上,膝盖顶着他的背心。
应知林软绵绵,毫无反抗之力。
红衣雪肤,鬓发散乱,让他看起来像个醉卧海棠的小仙官,让人想欺负!
“嘶……,痛!”他拧眉吸气,更显脆弱了。
闻颜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。
趁他张嘴,一团布塞进他嘴里。
再扯出两根腰带,把他的手脚都绑起来。
绑完人,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。
她拖着一根洗衣棰,坐到床对面。
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闻颜赌不起别人的善良,只好先下手为强。
把人控制起来,其他的慢慢淡。
实在谈不拢,她就只好用洗衣棰,物理说服了。
“……呜呜……”应知林挣扎。
“安静点。”闻颜用洗衣棰戳他。
应知林立马不再哼唧。
“我跟你商量个事呗,你看看这个……”闻颜拿出一张纸,递到他面前。
应知林一目十行看完。
这是一份婚约契书。
假成婚五年。
期限一到就和离。
在此期间,闻颜会供他读书。
应知林亦可纳妾生子。
但应知林需要并给予她这个正妻,足够的尊重,并且双方都不必履行夫妻义务。
看完之后,应知林蹙眉。
闻颜的洗衣棰立马怼他脸上:“要么,你签下合约,咱们相敬如宾,相安无事的过完五年就一拍两散。要么,我打断你的腿,让你在这张床上躺够五年。”
前世,应知林没活过五年。
等他一死,她如愿成为寡妇,遵不遵守合约都无所谓。
若是他活过五年,自己也能顺利抽身。
应知林:“……”
他呜呜两声,又往胸口瞄了几眼,示意闻颜里面有东西。
闻颜将信将疑。
伸手一番摸索,掏出一张纸。
抖开一看,竟是一份签字画押的和离书。
上面把和离原因都归于男方。
只要闻颜签上自己的名字,就能去官府办和离。
闻颜目露惊讶,他竟早早准备了这些。
应知林示意让他说话。
她拿掉口塞布,应知林一阵猛咳。
平息后才道:“我们身份悬殊,又无感情基础,猜想你对这门婚事,或许不大满意。
而我碍于闻家势力,不敢也不能退亲。所以只能委屈你几年,等风声过了就放你自由,这张和离书就是我的诚意。”
“呵呵呵……大水冲了龙王庙!”闻颜又是几番试探,确定他不是骗人,才解开绳子,让他签字画押。
和离书和契书贴身收好,闻颜这才郑重地跟他道歉:“刚才是我冲动了。”
“你是闺阁女子,小心谨慎是应该的。不过以后有事,可以事先与我商量。”应知林摆摆手,一脸人畜无害。
没有一点被欺负后的恼怒,反而站在她的角度着想。
这一点,倒是跟闻如月哭诉中相去甚远。
新婚之夜,被如此对待,还能大度从容,不是心机深沉,便是真豁达。
不管是哪种,他都不可小觑。
闻颜不但没有放松警惕,反而更加谨慎重视。
气氛很是尴尬。
应知林便同她说起家中情况。
应家现有十六口人。
应知林的祖母乔婆子,辈分最大,也是当家人。
她共育六个孩子。
长子娶妻乔大双,是乔婆子的亲侄女,生有二子二女。
次子是应知林父亲。
三子娶妻胡有珠,生有三子。
三个女儿两个出嫁,老来女今年十六,乔婆子如珠如宝地疼着,养得跟城里的小姐似的。
应知林十六岁考中秀才,十八岁父亲去世,母亲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。
撑了两年也撒手人寰,给他留下一对年幼的弟妹。
因为没分家,兄妹三人在老应家手底下讨生活。
好在他每年有五两银子禀生补贴,开始几年日子还算过去得去。
去年这笔贴补没了,老应家人就处处挑剔欺负,兄妹三人时常饿肚子。
他去私塾做了启蒙夫子,有了收入,状况才有所改善。
“你就没想过分家单过?”五两银子不少了,兄妹三人能过上很好的日子。
“我是读书人,守孝期间分家,无论我有没有错,都是污点。”应知林勾了勾嘴角,没再多说。
想走仕途,就不得不在意名声。
老应家正是用这点拿捏他的。
“嘘……”闻颜忽然竖起手指抵在唇边。
竖耳细听,屋外传来说话声。
“喜轿都搜遍了,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。”
“真晦气,原以为娶了个金疙瘩,没想到是块烂石头。”
“娘,我看上的金簪子,是不是买不成了?”这是应家如珠如宝的小姑。
“还有富贵的婚事,姑娘家中要十两银子的聘礼……”
“气死我了!要不是那贱妇背靠闻家,明日我就让小野种休了她。”
“娘,咱们休不得,又不是教不得!您可是婆家祖母,想要调教一个孙媳妇,谁能说什么?”
说话声渐渐远去。
应知林蹙眉:“他们不讲道理,只会成胡搅蛮缠,你别跟他们硬碰硬。”
“放心吧,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闻颜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:“忙了一天,怪累的,先休息吧!”
她抱着洗衣锤,和衣钻进被窝,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。
应知林欲言又止,来到床边,盯着闻颜看了好一会儿。
最后只替她掖好被角。
他找出一件棉衣,在长凳上躺下。
被窝里的闻颜,长长松了一口气。
一夜无话。
砰砰砰!
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拍门声。
闻颜惊醒。
“鸡都叫两遍了!谁家的新媳妇还在睡懒觉!”
院子里传来大伯母乔大双的嚷嚷声:“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做早饭,知道的我们就家娶了个儿媳妇,不知道的,以为娶了个祖宗回来供着!”
闻颜迷迷瞪瞪地坐起来,只见应知林已经穿好衣服:“你继续睡吧,外面我去应付。”
“别呀!”闻颜一咕噜爬起来,“新媳妇第一天进门,哪有不孝敬长辈的。我这就去侍候他们。”
她爽利起身,用簪子把长发随意挽起,披了件外衣就开门走了出去。
应知林看着她弱不禁风的身影,担心她在乔大双手里吃亏。
拿了本书坐在窗前,以便随时出去帮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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